可是他怎能甘心?还有更多的南月子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背后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这又岂能辜负?
“复国之事,没得商议。”
“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复国呢?”凌栖迟深深地看着贺玉泽,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军何乐而不为?”
“你?”贺玉泽眉头皱得更紧,步步逼近凌栖迟,狐疑的目光在凌栖迟身上来回游移,“你可是北萧国的王爷,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向着我们?”
“本王本就不赞成攻下南月国,更何况父皇曾与南月定下百年互不干扰的契约。”
“契约?你们那位皇兄是讲契约的人吗?”
贺玉泽一声冷笑,将气氛降到了冰点,当今的掌权者近乎毁了整个国家的信誉,要他如何能再相信北萧人说的话?
“我相信他!”烟微起身站在两人中间,笃定地对着贺玉泽点点头,“煜王与北萧皇帝是不一样的。”
女子的话打断了贺玉泽的思绪,他视线回落在烟微身上,又是一番思量,脸色几次变化,才豁然开朗,“你就是墨紹远之女,烟微郡主?”
“小女见过伯父。”烟微欠了欠身,又补充道:“烟微也是南月国人,复国之心不会比将军少。”
墨紹远三朝老臣,其女也是老国君亲封的郡主,再有护国将军荀祺的话,贺玉泽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凌栖迟。
眼前的人坦坦荡荡,抛去家国情仇,他的确有几分欣赏。
可是
有了陈峰的先例,贺玉泽要谨慎多了,“事关家国大事,恕贺某不敢相信一个外人。”
“若他不是外人呢?”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进包房里。
“夏萧然?”凌栖迟不用看,便已知来人身份。能避过层层防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非他莫属。
门‘吱呀’一声打开,众人皆是一脸讶异,唯有凌栖迟与他相视一笑。
他早就觉得夏萧然失踪的时间太过巧合,今日或许便能一见分晓了。
夏萧然踱步到贺玉泽面前,拱手行礼,“御前侍卫夏萧然见过将军。”
“你是?”
“将军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要来告知将军为何南月会灭国。”
“什么?”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一次不仅是贺玉泽,连着烟微c凌栖迟也是一脸讶异。
都道是北萧皇帝不守契约,肆意杀伐,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五年前,北萧老国君曾写下一纸诏书,这一直便是新任国君的心病。”
“所以,他屡次派人潜入南月国寻找,最后不惜灭其国,掩盖那一纸诏书?”凌栖迟终于了然了。
这些年,皇帝各种异常的所作所为终于串接在一起,他心中的疑问引刃而解。
而那诏书也自然不必说,定是令煜王继位的诏书。
“北萧皇帝夺煜王王位,又为了保住王位而灭了南月国,贺将军与煜王分明就该同仇敌忾。”
夏萧然的话不可谓不震惊,贺玉泽嘴唇几开几阖,却没吐出一个字。
若事实真如夏萧然所说,他们的确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一起扳倒北萧皇帝,才能各归各位。
可这些话还有太多需要琢磨的点,贺玉泽必须问得清清楚楚。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北萧皇帝又为何笃定真正的诏书在南月国?”
“这一切都是我亲身经历,为此,五年前我夏氏一族也惨遭灭门,此事将军一查便知。”
夏萧然脸上闪过一时怅然,他微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气,眼光却悠悠转向烟微,一丝复杂的神色闪过。
烟微莫名心中一惊,死死咬着唇瓣,握紧了凌栖迟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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