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江奕已经到了,他手里正拿着检查报告,神色复杂。
我将手从将赢的手里抽出来,走了过去,焦急地问,“结果怎么样了?”
“小初,”他抬眼看着我,眸光中全是柔情,我的心一下子就刺痛了,“配型很成功,我已经在和医生沟通手术时间了,别担心。”
“真的吗?”心里欣喜,连手上的动作都跟着欢愉起来,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江奕的手臂。
“真的,医生说下周就可以安排手术。”
他的话音刚落,江嬴就走了过来将我揽进怀里,“江奕,我替云清谢谢你,以后你的事就是我们夫妻的事,定不会有二话!”
江嬴一语双关,既摆清了我们三人的立场,又说出了江奕帮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和江嬴共同的亲人。
但我深知,江奕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内心翻滚,眼睛落在江奕的脸上,却不敢聚焦在他的眼睛上。
张开嘴,好久才说出一句,“谢谢。”
“谢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女声。
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是容安靖。
她拧着包,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扯过江奕手里的检查报告随意地看了一眼,就将它撕成几片仍进了垃圾桶。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把你的肾捐给不相干的人,你问过你的父母了吗?”
容安靖突如其来的话,太露骨,太尖锐,太犀利。
江奕不悦地皱了皱眉,“妈,这都是我自愿的,您不要管好不好?”
“自愿?”容安靖反问了一句,随后挑眉看我,“你心甘情愿,那别人领情吗?”
最后几个字如一块石,激起了千层浪。
我怎会不领情,只是,现在我身处囹圄,根本就不能给他任何承诺。
我的儿子才十个多月,我没办法不给任何交代就弃他于不顾。
而且江嬴,他那样霸道的男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我?
“江奕,我看还是算了,再等等其他肾源。”这才是我现在唯一能给他的交待。
尽量不伤害他。
“小初!”他突然厉声,“你能等,云清能等吗?他才二十五六岁,你想让他就这么死掉吗?”
我不想,我宁愿死的人是我,我也不能再看着我的亲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可是,我连血型都跟他不相配。
“小初,”容安靖突然将矛头转向我,“忘了我那天怎么跟你说的吗?”
她眼神一凛,我就想起那天,她说过会帮我离开。
我知道她不单是为了我,更多的是为了完成他儿子的执念。
她不嫌弃我跟过她的大儿子,还能容忍我继续祸害她的小儿子,我本该感恩戴德的。
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物品,被他们选来选去、抛来抛去。
好像谁更需要我,我就得在谁的身边似的。
当然,我知道这种想法对江奕很不公平,但感情的事,哪能用公平来衡量。
“母亲,”江嬴握住我肩头的手微微用了些力,似乎对我跟容安靖私下的往来甚至还达成的某种协议很不满意,“江奕愿意捐肾,他是自愿的事。当然母亲您也可以劝他,但是我奉劝您别打小初的注意!”
江嬴这话,明显重了,过分了。
“老大!”容安靖也恼了,眼睛里像是喷火一样,“你别忘了,江奕才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能为了一个外人置他于不顾!”
说罢,她就丝毫不顾及形象,让人拖着江奕就往外走。
临到门口,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小初,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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