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青眸冷,他的话更冷。
赵腾眼光一缩,像是蛇瞳一样毒辣,薛冬青要他记得,难道还想报仇不成,随即嘴角带起冷笑,终归还是个少年。
众人刚走出族堂,就见迎面开来一支送亲队伍。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
惊蛰至,春雷萌动,正月十六,宜婚娶c沐浴c塑绘,忌安门c祭祀c谢土。秦家少女出嫁人。
薛冬青瞳孔一缩,僵硬的看向队伍中间那顶花轿,而后便再没有了半分生气。
“吧嗒c吧嗒”
打折了四肢都没有呼喊的薛冬青,此时他无神的眸中,落下了颗颗伤心的泪珠,哗啦啦的小雨也并没有掩盖住他的泪水。
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谈,那只是未到伤心时。
落鱼族长一行人与花轿擦肩而过,薛冬青就那么死一般的被赵腾拎在手里,可能这天下的就不是雨,是那少年的悔少女的不悔。
谁记得礼乐相和?谁记得锦绣霓裳?谁记得三千年前的夭夭桃花,和花瓣上的灼灼春光?还有那桃花映红的新娘
落鱼族人嫁女时哼唱的古老歌谣在风中飘荡,似也带走了薛冬青那颗已经死掉的心。
阿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花轿悠悠,渐行渐远,红袄白裙,已是离人。
落鱼族族地乃是历代先人的归宿之地,处在后山的山谷中,因为风水极佳,那里不仅是落鱼族墓地,更是有着附近几大族群的墓地,夜半时分,薛冬青被扔进了族地。
小雨淅沥,月色朦胧,山里寒气浓,晚间尤为烈。
赵腾提着眼里早已没有生气的薛冬青,带着族民来到后山族地,这是一片谷地,多生怪柏,白雾迷蒙,挂在林间。
落鱼族赵腾开口对薛冬青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将你留在族地,任其生灭。”
“何必怜悯,理应就地格杀。”有人狠戾说道。
“小子,这辈子就怪你投错了胎。”临走前,赵腾低声的对薛冬青说道。
“吧嗒c吧嗒”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雨后山里格外冷,冻的人直打哆嗦。
薛冬青就像一个死人一样,被扔在山谷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冰冷c空洞c灰蒙蒙,不带一丝人类的色彩。也许连心都没有了的人,他的世界,也就只剩下了黑白。
“老天为什么如此不公,我恨难绝,我恨难绝”
薛冬青恨,大恨,恨欲狂,他仰面躺在地上,两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怪异弯曲的四肢看着让人脊背直发凉。
薛冬青犹如迷路的孤儿一般,在寒风凛冽的冰天雪地中四处寻找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温暖的家。一股莫名的巨大悲伤充斥了他的整个心房,鼻梁上那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一瞬间便血泪如泉,胸肺里那股如狂澜般的悲痛顷刻间便冲破了他那肿痛的喉管,在凶猛地涌过他那酸痛的腮帮后,却化作了一声无比凄厉的长嚎
杜鹃啼血,沙哑的嗓音从干裂的唇中悲惨的嘶吼出来,让人感到凄婉悲怆。
一声长嚎,薛冬青再次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已日薄西山,残阳如血,看着那即将没入山后的夕阳,薛冬青再次想起了那个夕阳傍晚霞的时间。
红袄少女羞赧嬉笑,巧笑倩兮的那句“我好看吗?”
呆呆的望着天,薛冬青独自躺在山谷中,淋了一晚的雨,竟然没有死,这已经是很大的奇迹了!
心有快刀一口,天地不容在手,他日我临山河,必割十万人头!
“大恨苍天不公!”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薛冬青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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