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愿意奉送每一个举子,带入闱中,以备不时之需。科场里的号, 站起来立不直身子,靠下伸不直双腿,三场下来,体格不好的就支持不住, 何况精神不爽?雍正是个最能体察人情的皇帝,本来就有些在替举子担忧, 一听这话,大为嘉许。于是这家yào店奉旨送yào,派人守在贡院门口,等举子 入闱,用不着他们开口,在考篮里放一包yào。包封纸印得极其考究,上面还 有“奉旨”字样,另外附一张仿单,把他家有名的丸散膏丹,都刻印在上面。
结果,一半是他家的yào好,一半是他家的运气好,入闱举子,报“病号”出 场的,并不比前几科会试来得多,足见yào的功效。这一来,出闱的举子,不 管中不中,都先要买他家的yào,生意兴隆得不得了。
“你想想看,”胡雪岩说,“天下十八省,远到云南、贵州等,都晓得 他家的yào。你花多少银子,雇人替你遍天下去贴招贴,都没有这样的效验。
这就是脑筋会不会动的关系。”
“真是,”郁四笑道:“老胡,你做生意就是这点厉害!别人想不到的 花样,你想得到。”
“那么,”刘不才的态度也不同了,很起劲的问:“我们怎么送法?”
“我要送军营里..”
“那再好都没有。”刘不才抢着说道,“我有‘诸葛行军散’的方子, 配料与众不同,其效如神。”
“真的再好都没有!”胡雪岩说,“送军营里送得多,这当然也有个送 法。将来我来动脑筋,叫人出钱,我们只收成本,捐助军营,或者有捐饷的, 指明捐我们的诸葛行军散多少,什么yào多少?折算多少银子。只要yào好,军 营里的弟兄们相信,那我就有第二步办法,要赚钱了!”他故意不说,要试 试刘不才的才具,看他猜不猜得到这第二步办法是什么?
刘不才猜不到,陈世龙却开了口,“我懂!”他说,“胡先生的意思, 是不是想跟‘粮台’打jiāo道?”
这就无怪乎刘不才猜不到了,军营里的规制,他根本不懂。
胡雪岩对陈世龙深深点头,颇有“孺子可教”的欣慰之色,然后接着他 的话作进一步解释。
“粮台除掉上前线打仗以外,几乎什么事都要管,最麻烦的当然是一仗 下来,料理伤亡。所以粮台上用的yào极多。我们跟粮台打jiāo道,就是要卖yào 给他。价钱便宜,东西要好,还可以欠帐,让他公事上好jiāo代,私底下,我 们回扣当然照送..”
“这笔生意不得了!”刘不才失声而呼,他有个毛病,喜欢抢话说,“不 过,这笔本钱也不得了。”
“是啊!”胡雪岩又说,“话也要讲回来,既然可以让他欠帐,也就可 以预支,只看他粮台上有钱没钱?现在‘江南大营’靠各省协饷,湖南湘乡 的曾侍郎,带勇出省也要靠各地的协饷。只要有路子,我们的yào价,在协饷 上坐扣,也不是办不到的事。只看各人的做法!”
“只看各人的脑筋,雪岩兄,”刘不才高举酒盅:“我奉敬一杯!”
“不敢当,还要仰仗三叔。”
“一句话!”刘不才指着陈世龙,“他晓得我的脾气,我也跟他说过了, 我就赌这一记了!”
说着,他从贴ròu口袋里,摸出一个红绫封面、青绫包角、丝线装订、装 潢极其讲究的小本子递过来,胡雪岩看着上面的题签是:“杏林秘笈”四个 字,就知道是什么内容。
“这就是我的‘赌本’。说扑上去就扑上去。”他又看着陈世龙就问: “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在陈世龙看,不但觉得他做得对,而且觉得他做得够味,这样子,自己 替胡雪岩探路的,也有面子,所以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