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赵谌的弦外之音,对于设置内务府的真正目的,他看到限制皇权这一层,却没有真正看透王泽的意图。他对班直纳入由内务府极为反感,这倒不是因为消弱枢密院权力,而是皇室专兵对文臣治国不是一件好事,再说他也隐隐嗅到其中针对王泽的味道。
孙傅皱着眉头,道:“天下戎旅自有枢府、三衙总之,此祖宗法度,内务府设置乃总皇家庶政,岂可委以兵柄。”
赵谌不想孙傅坚决反对班直归内务府管辖,再加上王泽、李纲二人的力量,他亦无可奈何。
当孙傅说罢,王泽脸色稍贾,既然李纲、孙傅态度鲜明地发对,他可以暂时放下了心,宰执重臣反对,毕竟皇帝亦不能随心所yù。
“臣亦以为孙大人之言甚是妥当,祖宗安邦之法不可轻动。”王泽果断地进言,既然皇帝出招,他焉有不还之理,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赵谌一阵难堪,胸中憋了一口恶气,狠狠地瞪了王泽一眼,心中对三人大为忿恨。
“陛下,新官职由宰执、尚书商讨条陈,不知陛下以为可有不妥。”王泽毫不避讳赵谌的目光,尽管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他还是果断地开始进逼。
新官制各项条陈,是具有代表xìng的重臣共同商讨地结果,可以说是王泽在坚持自己理念核心之下,与朝野各派势力达成的妥协,是顾及大多数官僚的利益。是有一些人暗自反对,但那些人亦是不敢过分出头,平白得罪一些看不到的既得利益者,便是皇帝也不能不顾虑三分。
赵谌无聊地看了看王泽,懒洋洋地道:“兹事体大,容朕三思。”
“请陛下圣裁……”
待王泽三人告退后,赵谌才起身回到阁子中,邵成章早已在里面等候,见他进来,忙躬身接驾。赵谌心中带气地坐在软榻上,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查清了吗?”
邵成章眼皮微跳,垂首低声道:“奴臣无用,二位相公之事目前还没有任何头绪。”
“废物,难道皇城司养的都是一帮饭桶不成?”赵谌重重地拍在榻上,脸色变的yīn沉可怖,目光也变的饶是凶狠。
邵成章吓的‘扑嗵’跪在地上,颤声道:“奴臣无用、奴臣无用,只因李相公与王相公乃朝廷执政,皇城司胥吏、铺兵不敢造次,要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执政当街仗毙……”当他偷眼看到赵谌yīn冷的脸面时,发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不敢再说下去了。
尽管皇城司有监视京城百官的使命,由于朝廷沿袭的是文官制度,两府执政、六部尚书完全可以找茬将监视之人处死,这是皇城司胥吏、铺兵最忌惮的差使,每每轮到这样的差使,都是相互推诿、不敢接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执政当中仗毙。即使是没奈何接下差使,亦是小心翼翼,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人发觉,怎么能察访到真实情况。
赵谌接过尚膳局女史递过的茶水,品了一口,‘呸’地吐了出来,把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骂道:“这是什么茶,竟然拿这等货色欺君。”
女史吓的面无人色,一下子跪在地上叩首不已。
睿思殿使慌慌地跑了进来,看到赵谌面色铁青,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忙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臣这就让下面换来。”说着,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史道:“还不快去。”
“是、是……”女史如获大赦,慌忙地收拾破碎的瓷杯,退了下去。
“你也下去吧。”赵谌没好气地对睿思殿使道。
“是,奴臣告退”
邵成章冷眼看着这一幕,暗付这哪里是在训斥睿思殿的女史,分明是没地方发火,正好女史赶了个正着,成了替罪羊。
“朝廷宰执好大的威风”赵谌在睿思殿使下去后,冷不防地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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