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阵势吓得腿软。脑子嗡得炸开了锅,明朝细作这是努/尔哈赤下的缉拿令,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辽阳?难道说,有知情人泄露了我的行踪?
皇太极牢牢将我护在身后,紧握我的手,没有丝毫的让步,质疑道:“汗王之命?方才在朝堂上,汗王怎么对此事只字未提?”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济格别有玩味地看着我,那刀尖是离我越来越近,“四贝勒若是不信,亲自跟来瞧一瞧,不就放心了?”
“你不要跟来!”形势紧急,我连忙挣脱开他的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无论有什么结果,我都要自己承担。”
“你”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一声挽留卡在了喉咙里。
阿济格见状,一步拦在我和皇太极中间,把刀收了起来。
“汗命难违,阿玛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四贝勒还是不要令弟弟我难办得好。”
“阿济格——”
他有心发作,我却不能令他再失态下去了,唯有先声夺人道:“不要说了,十二阿哥,我跟你走就是了。”
我在辽阳,遇到的熟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复州之事还没有敲下来,李延庚和刘兴祚没有道理告发我。而宁完我和武纳格,也丝毫不知我此行的来意。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只有可能是一个人,只有他——有理由c有动机这么做。这件事情,本就和皇太极无关,事关通敌,我绝对c绝对不能把他牵连进来。这样只会害了他。这趟浑水,我要自己蹚,连累了他,只会正如了这些好整以暇看热闹的人的意。
我迈向前一步,已然做好了接受审判的准备。
“十二阿哥,我跟你走就是了。”
阿济格令那侍从把我的手脚用铁链给拷了起来。全程,豪格和塔尔玛皆噤若寒蝉,而皇太极只是阴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临行,阿济格还不忘耀武扬威一番,“四贝勒,我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了。”
去汗殿的一路,我的手脚上皆挂着十多斤重的铁链,根本是寸步难行。阿济格却没有半分怜悯,任由我磨破了手腕脚腕,亦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他是阿巴亥的大儿子,皇太极与阿巴亥之间的恩怨,他心里一定有数。从方才的剑拔弩张看,别说他只是对四贝勒不敬了,那神情态度,更多的是不屑与仇视。阿巴亥被休一事,且不说皇太极是否从中作梗,就单是皇太极如今位高权重的地位,也惹人眼红。代善的势力弱了,阿巴亥无从投靠,一定会扶持她自己的儿子上位。如今□□哈赤念及旧情,又重新让阿巴亥重坐大妃之位,大福晋富察氏已毙,唯剩阿巴亥一枝独秀,统领后宫。这个阿济格,虽未封贝勒,但气焰嚣张也是自然的。
然而身体上的疼痛,不及我心中的忧虑之深。
只有一个人可能告发我,那就是——李永芳。他出此下策,无非只有两个理由。一是他想借此机会,想□□哈赤表忠心,加封进爵;二是他想拉李延庚一把,李永芳清楚,若他不站出来阻止此事,只怕日后李延庚会越走越深,惹来杀身之祸,甚至牵连到李家满门。
李永芳一定向努/尔哈赤全盘托出了他所知晓的事情,努/尔哈赤才会下令以“明朝细作”的罪名缉拿我。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即便是李延庚和刘兴祚有心救我,只怕也力不从心了。他们若在此时站出来替我开脱,那便逃不了是同党合谋的猜忌,到时更是百口莫辩。
我意识到,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必要的时候,唯有弃卒保车。事情只要败露,除了我自己外,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又是绝境!就像那些民国的谍战剧里的间谍,无论招或是不招,我都是死路一条。
来大明十数年,我从没有过这样的绝望。喝下鸩酒的时候没有,离开赫图阿拉的时候没有,李如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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