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消息,到底是来了。我并未表露出神色有异,只是假意回避,对皇太极说道:“你先去忙吧,我们晚些再谈。”
“不,我要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他吃过今日早上让我溜走的亏,再不信我的推辞,不由分说地带我一并去了正厅。
我就坐在皇太极身侧,而刘兴祚坐在我二人对面。他只身一人前来,亦是心照不宣地装作未曾见过我一般,恭敬的行礼。
“刘副将可有何要事要禀?”皇太极开门见山地问。
“倒并非是什么要事。只是有一事想征求四贝勒的意见。”
“说来听听。”
刘兴祚直言正色道:“我想恳请四贝勒跟汗王求情,将这金州c复州c海州c盖州,南四卫之地交给我管辖。”
皇太极若有所思,“复州四卫,是我侄儿萨哈廉阿哥在管,隶属正红旗下,你为何不直接去见大贝勒?”
“四贝勒有所不知。这复州四卫,旗下多数都是汉人,方被编入不久。四月的时候,汗王将金州近海百姓尽赶,退处复州,我与李参将二人前去勘察,发现那八旗子弟正在阖城屠戮,所未尽者悉赶而东,且并永宁c盖州,俱行赶徙。这四卫实已空其三,可谓是民不聊生呐。”
刘兴祚念到“阖城屠戮”四个字时,连声音都在打颤。
“而大贝勒向来对此屠城之举不闻不问,更是有意纵容。我生而为汉,一心向金,却也不愿见到同族百姓生灵涂炭。四贝勒是这大金唯一心中清明之人,治国之要,当以抚民为先。汉人和女真人同是人,同为我大金的子民。若是能让我去接管复州四卫,我定能得汉民心之所向,安之抚之,阻止这无妄之灾。”
丫鬟端上来了茶水,我知趣地帮皇太极斟上了一杯,默不作声地听着。
他右手单手敲着桌案思忖着。刘兴祚此言,确实句句有情有理,但仅凭这一番自说自话,就把复州四卫给了他,那皇太极也未免太过轻率了。
显然,我见他的神情中亦流露着犹豫,“刘副将所言,合情合理,只是复州四卫是否真是如此惨状,我亦无从得知。还是待我问过了萨哈廉阿哥,再做定夺吧。”
刘兴祚知道,如果连皇太极他都说服不了,那这辽阳城,再不会有人关心复州汉民的死活了。见皇太极已言至此,也不能纠缠不休下去,唯有无功而返。
待刘兴祚走后,我又陪皇太极在正厅静坐了一会儿,待一壶茶都喝完了,他才缓缓地问:“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我沉心静气,屏息道:“我来辽阳的路上,路过金州。那里饿殍遍野,壮丁们都被抓走充军了,唯剩些连路都走不动的老弱病残。”
“可我管不了全天下人的死活。”他叹息。
“一个小小复州,也可以是一整个天下的缩影。汉人的麻烦,就交给汉人去管吧,岂不是正好?”
我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你心如明镜,这里头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也是明白的。”
皇太极屏息沉思片刻后,对外头的卫兵道:“去,把萨哈廉阿哥叫来。”
不过多时,便有家奴来报。
“四贝勒,萨哈廉阿哥来了。”
“请他进来。”
萨哈廉给皇太极行礼,“见过四贝勒。”
皇太极颔首赐座,朗声问道:“我听说,你管辖之下的复州卫又发生了屠戮之事?”
萨哈廉神色稍异,竟时回想了好一会儿才答:“当日是汗王下的令,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那现在这复州四卫境况如何呢?”
“这”萨哈廉迟疑道,“我军务繁忙,自驱赶了金州之流民后,便未曾前去巡防勘探过了。”
这个萨哈廉年纪轻轻,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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