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得如这般与那拉氏说话,那拉氏抬眸愣怔盯住皇帝,可是面上却没办法挤出半点喜色来。
可是皇帝却不管,话说完了,收了手,转身就走。
回到婉兮身边儿,皇帝又回护地环住了婉兮的腰,两人相偕而里,回头一起朝那拉氏望过来。
皇帝朝那拉氏甩了甩手,“皇后怎么还站在那儿呢?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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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偕婉兮回了“大宫中房”去,婉兮在皇帝臂弯里,悄然回眸。
终于再也见不到了那拉氏的身影,婉兮便淘气一笑,“皇上不讲理。那是皇后,既不是在京里,又不是大典之日,皇上为何叫皇后跪安了去?”
终究是中宫正妻,哪里能随便就跪呢?
皇帝耸耸肩,“我好言好语哄着她先回宫歇息去,她却不肯。非得叫爷说狠话撵了她去……这是她自己求仁得仁,爷又怎奈何得了她?”
婉兮垂首,“必定是奴才这么突然出现在行宫,叫皇后不欢喜了。”
皇帝长眉高挑,“是爷叫你来的,她若不高兴,那便是对爷不满!她给爷掉脸子,爷还要上赶着她去不成?”
两人说着话,相拥相扶进了寝殿去。
皇帝小心翼翼扶着婉兮在炕沿上坐下,这便也自在地高伸两脚,“来啊,给朕扒了靴子去!朕骑了一天的马,可累着了。”
婉兮便连忙起身,要亲自动手,皇帝忙用力按住,“你坐着!爷叫你过来,可不是缺个人儿来给爷脱靴子的。”
魏珠和高云从都赶紧进来伺候。
婉兮便也趁机起身,进内去脱了外头的大衣裳,露出里头水绿长袍、桃红坎肩儿,将那支碧玺飞花蝴蝶簪插在了鬓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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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靴子脱下,皇帝可松了口气。
婉兮缓步而出,皇帝倒无防备,冷不丁一眼看见婉兮这一身儿打扮,便又一口气梗住了。
方才那口气,都白松了。
婉兮自是都看见了,心里偷着乐,却忍着只瞟着魏珠和高云从去,故意就当没看见皇帝的那眼神儿。
等着魏珠和高云从出去,这才不慌不忙扶着玉蝉的手,走回到炕边儿坐下。揪着皇帝方才的话茬儿,偏首俏皮问,“爷方才说,叫奴才过来,可不是给爷脱靴子的……那,爷究竟是叫奴才干嘛来的呀?”
“方才皇后说的也有理,明儿皇上必定已经能回到园子了,那明儿自然就能见着奴才了。今儿又何必叫奴才来跑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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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婉兮,虽是肚子已经圆了两圈儿去,可是却依旧是顾盼神飞,眉眼灵动如画。
再加上这一身儿桃红、水绿的搭配,更是一如当年的清丽空灵。
婉兮故意还拈了一把酸,“……难不成爷是给奴才补过生辰不成?可是爷怎么忘了,昨儿可是阿窅的生辰去呢。爷便是今儿要陪,也该陪阿窅才是。便是明儿回到宫里再给奴才补过,也不差这一天啊,奴才等得起。”
皇帝直直凝注婉兮,眼珠儿都舍不得转开,这便伸手过来攥住婉兮的手腕儿。
他的掌心灼烫。
就是眼前这个模样儿,就是这小丫头这般的神情,既深明大义,又偏捏着小酸;这才是最真实的女儿模样,也才是最令他心动的贤妻风范;也才叫他的心,从当年初见,直到如今,这么多年来都始终被紧紧系住,割不断、舍不下。
“还需要什么缘故?”他贪婪地用目光吞噬着她娇俏灵动的模样儿,“……就凭爷想你了,不行么?就凭爷再晚一天见到你,都忍不了了,不行么?”
“若不是因为要顾着你的身子,爷便叫你到更远的行宫去等着爷去,叫爷也能早几天就看见你去!爷真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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