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晃动,口中说道:“这大夏的清酒,被称之为流光飞舞,我原本也是并不知晓怎么一回事儿,如今倒是不觉有几分的了然。需得夜光杯,月下品。阿夕,原来你居然是这样子风雅的人。”
两个人在兖州,还曾相互算计,甚至是互相坑对方。
不过如今林墨初言笑晏晏,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夏侯夕与他相交多年,却也是并不如何觉得奇怪。
他们两个人,也许本质的狡诈嗜血也并无什么差别,甚至相互之间,也是没有什么感情。
所以方才能有利则聚,无利则散。
林墨初饮了半杯,夏侯夕也是为了他添上。
林墨初却忽而对夏侯夕笑笑:“阿夕,我可是当真没见到过,比你还坏的人了。锦城引荐,我才成为裴家的幕僚。你却一心一意,拿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情分要挟,瞧着要让我做坑害裴凰的事情。我见着裴大小姐,那也是于心不忍。”
谢家那枚免死金牌,早就是被王珠给顺了去,而且谢玄朗还是因为白薇薇,弄没了这枚免死金牌。
而夏侯夕眼睛里的华彩却也是微微有些发冷。
不错,他就是故意的,就是要让裴凰去自取其辱。
裴凰惹得白薇薇失贞,害得白薇薇无孕,在裴凰心中,白薇薇自然也是卑贱之极。
可是他就是要让裴凰知晓,她在谢玄朗的心中,分量也不过如此。
裴洋那么样子的一条性命,却也是比不上白薇薇的一点委屈。
夏侯夕压不住内心之中,那么一点狠毒。
他要裴家,生不如死,他要裴家,满门灭绝!
夏侯夕瞧着林墨初:“裴凰待你如何?”
林墨初轻品酒水,眯起了眼珠子了:“我虽然准备对不住她,可这位裴大小姐,也算是不错的主子。她自己受了委屈,愤怒时候,却也是不见将这些怒火发泄在幕僚身上,待我也仍然是客客气气的。她为人虽然狠毒一些,倒是个彬彬有礼的姑娘。”
林墨初这样子说话儿,到是真心实意。
“不过锦城将我推荐给裴家,无非是因为裴家也有那谋逆之心,故而一拍即合。可惜裴家行事,注定不能长久,我又何必为了裴家陪葬?若要权柄富贵,我身为大夏翰林,为什么不为大夏效力?说到底如今大夏内忧外患,诸多隐患,实在不是久留之地。既然连大夏朝廷我都瞧不上,更加不必提区区裴家。我自然不会,如此廉价。”
如今林墨初被大夏和叶家一块儿通缉,裴凰收留于他,那也是担当了莫大的干系。
在裴凰想来,林墨初必定是对她感激涕零的。
若是裴凰听到了林墨初这样子一番冷酷无情的言语,只恐怕一口血都会喷出来。
夏侯夕淡淡说道:“你放心,事成之后,一封书信,我也是会推荐你去中辰皇朝做事。”
他一个陈国的质子,说这样子的话儿,却说得十分轻巧。可见夏侯夕的实力,绝非眼前所有。
而林墨初听了,居然也仍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锦城公主对林墨初有举荐之恩,而裴凰对林墨初有收留之德,可林墨初一转眼就出卖了她们,却无半点犹豫。
夏侯夕眼中流转几许异色,光彩涟涟。
裴凰并不了解夏熙帝,无论如何,夏熙帝都是绝不会当真下令处死裴洋的。
所以,他需要裴凰作死。
裴凰是个聪明人,并不容易出昏招,可谁让裴凰对上的是他夏侯夕?
先是宝琴,让裴凰吃了个暗亏,却不知晓怎么吃的。
再来,就是林墨初。
只有林墨初这俊秀脸蛋,无耻心肠,方才能一步步的哄着裴凰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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