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安李氏在安深深离开了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宁兴院,反倒是坐在老夫人的床前,婆媳俩说着话。
安李氏与安老夫人婆媳俩的关系极好,是京都少有的和睦婆媳。老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安李氏帮她提着被褥的手,语气轻缓:“你当时埋怨老国公爷将深姐儿交给普罚大师,如今你看看,国公爷当时做的可对?”
安李氏有些后怕地舒了一口气,当年她生完产便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得知自己女儿被老国公爷交给相国寺的和尚,当时她哭天抢地,就差大骂她公爹是个偏听偏信的蠢货了,毕竟谁会听了老秃驴几乎唬人的话便将自己亲孙女送走的?
她记恨埋怨了老国公爷不知道多少年,现在想来却是满心的愧疚,刚才她也听的明白,那女鬼的意思是,当年若不是普罚大师及时将深姐儿抱走,她家可怜的深姐儿早就被那群厉鬼啃得渣滓都不剩了。
“媳妇儿惭愧。”安李氏抿了抿唇。
“淑娘啊,回头等老婆子身体好了,咱们一道去相国寺上炷香吧。”感谢普罚大师感谢神佛庇佑啊。
“好”
安李氏从宁兴院里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她的院子,反倒是领着一群人去了祠堂。
跪在摆放着安家列祖列宗各位先灵牌位案前的蒲草团上,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个大礼:“当年媳妇儿愚昧,一直记恨着公爹,殊不知公爹做的全然是为了深姐儿好,媳妇儿在这里给公爹请罪了。”
从外面吹进来一阵阵风,将祠堂内的烛火吹的四方摇摆,四周寂静无声,过了许久那风才慢慢停下。安李氏对着老国公爷的牌位又拜了三拜。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不只国公府内的人,京都温宜大长公主府内也是灯火通明。
温宜大长公主狠狠地将案上的茶碗摔倒地上,碎瓷四溅。跪在堂中央的几个中年男子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
“没用的东西,你们这群拿着皇家俸禄的废物,狗屁的御医!还不滚进去给循儿好生看看,愣着干什么?等着本宫弄死你们吗?”
几个御医听见温宜长公主这话,俱是松了一口气,争先恐后地涌进了里间。边走边擦着额角的冷汗,这温宜大长公主几十年如一日的剽悍。
“娘亲,你先坐着歇歇吧,哥哥不会有事的。”原本躲在一边的蓝裙女子,见到温宜大长公主总算摔了茶杯泄了愤,这才敢挪到她身边去轻声劝慰。
“你这个哥哥啊,去一趟盛州怎么就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莫不是撞了邪吧?”温宜大长公主瞬地抓住自己女儿的胳膊:“半微啊,是不是真撞邪了,这身上也没见着什么伤,怎么就昏迷不醒了呢?”
沈半薇咦了一声,撞邪?
“娘,你不是一直都不信这些的吗?”撞邪这种东西都是那些写书人骗骗小姑娘的,靠着那些怪志小说挣挣饭钱吧,哪里可能是真的?
沈半薇一直不信这些,连带着她也不信佛,佛家的那群秃驴满嘴胡话,居然敢说她活不过十八岁!心中冷哼一声,想起那日偷偷去相国寺算的一卦,沈半薇满肚子的火。
温宜大长公主其实也不信,那猜测的话一说出来便在心里给否定了,她李温宜打了十几年的仗,手上沾了无数人的鲜血,那些邪灵要找也是找她啊,做什么找她这个一无是处的儿子?
“大长公主,世子醒了,世子醒了”屋内传来惊呼声,温宜大长公主闻言一喜,急急忙忙拖着沈半薇跑进了里间。
沈立循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揉了揉到现在都有些发疼的胸口,缓缓地睁开眼,呆了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手指紧紧地扣着心口不撒手,好在温宜大长公主及时赶了过来,捧着那青黑的脸心疼地叫了好几声循儿,这才让沈立循慢慢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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