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洛阳城的百姓来说,中平三年的夏天是漫长而又炎热的,驴马全都无力地伏在地上长吐着舌头,知了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声嘶力竭地呐喊,街道上一点风也看不见,只能见到一道道的热浪拔地而起,直冲九宵。
一骑快马翩然而至,给人们的心头带来了丝丝凉意,不少人都嘶嘶地抽起了凉气。
秋明也在倒抽着凉气:“什么?荥阳变民暴动?是真的吗?”
陈宫道:“应该是真的,不但有探马报信,还有从东边逃回来的几队商旅也都证明了这点。荥阳赖昆、申雄、成应等聚变民为乱,现在正在攻打虎牢关,看样子准备西进洛阳。目前河南尹何苗领军在虎牢关防守,不过据说乱军攻关甚急,何苗抵挡不住,正不停派出飞骑向天子求援呢。”
秋明奇道:“何苗?他怎么跑到虎牢关去了?”
“荥阳也是他的辖地,他去平乱也是应有之义。”
秋明又开始纠结地扯着头发了:“我们这一段做的布置都是为了应付南来之敌,他们怎么突然跳到东边去了?现在把防线东移的话,只怕时间上来不及了,而且沙盘要临时再做,方案也要重新订。”
程昱笑道:“东边有变民不假,可是南边也不一定就没有敌军来啊。”
秋明问道:“此话怎讲?”
“根据王凌所说,他们确实是在汝州集结的,这么几天内绝不可能迅速转移到荥阳。就算王凌在说谎,可是东边还有商旅能逃回来,南边却早已无人过来了,这难道不是很奇怪的事吗?所以我断定,这必是何苗的诡计,一来可收声东击南、出其不意之效,二来这么多乱军经过汝州,何苗是难辞其咎的,现在正好给他一个不在场的理由,日后还有转圜的余地。”
秋明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程昱微微一笑:“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就是了。”
秋明能做到静观其变,可是其他人就很难做到心如止水了,随着一些伤兵被从虎牢关送到洛阳医治,带来了前线的各种传言,扰得人心惶惶。何况何苗的告急文书如雪片一般送到朝中,天子也是慌了,居然把蹇硕还未练成的西园新军也派去了虎牢关,这样仓促的决定更加深了百姓的恐慌心理。
洛阳城已经有近二百年没有经历过战火了,城中一日数惊,大多数人都象松鼠一样把身子藏在树洞中,只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惊慌地观察着外头的动静。不过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些勇敢的广场舞小队还在坚持每天准时出去编舞练队,自成了一抹亮丽独特的风景。
袁谭是按照陈宫的安排,在洛水上游拦水作围的,收到家丁们传来的消息后,他有些坐不住了,潜回城向秋明当面询问。
秋明胸有成竹地道:“贤侄不必担心,只须依计行事便可。”
袁谭担心地道:“可是敌军自东方来,我们在洛水的布置没有丝毫用处,不如我带人去虎牢关先拖住他们,叔父随后带人过来支援,应该可以撑到大将军回军的。”
秋明道:“虎牢关天下奇险,又有蹇硕去了,定然无事。我们只须谨守住洛水就好。”他看袁谭还是一脸不服的样子,忍不住板下脸道:“你父亲走时,曾吩咐过你什么?”
袁谭心想我父亲是叫我服从你的命令,可是战场瞬息万变,你连敌人的主攻方向都判断错了,还要固执己见不肯亡羊补牢。算了,我家四世三公,就算是换了合肥侯来做皇帝,也一样会重用袁家的人,又何必和你一般见识呢。他忍气吞声地道:“侄儿知道了,这就赶回水围继续蓄水便是。”
送走袁谭,秋明又迎来了一位访客,他皱着眉头对李儒道:“李文优,我答应令岳的事情都已经办到了,如今洛阳兵力空虚,正需要董将军相助,却不知你们的兵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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