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冷然一笑:“剿贼?我说谁是贼,谁才是贼。不必和他多废话,拿我的令旗去,他要是敢多说半个字,就斩了他。”
越兮果然没有敢多说半个字,他木然地看着黑底红字的大将军旗,终于还是垂低戟尖,挥挥手让部下全部放下武器。初升的太阳照耀大地,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让他的身影平添了几分萧索苍凉。
何进虽然是军界的扛把子,可是毕竟不如皇甫嵩威名远著,他先毕恭毕敬地向皇甫嵩行过礼,才把秋明带进了自己的中军大帐。
“你说什么?”何进的脸色沉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你手中没有金兰谱,却叫我兴师动众前来救援,莫非是在故意戏弄于我,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做了多年的大将军,何进早已养成了一身上位者的霸气,他的脸刚一板起来,秋明立刻感觉自己好象面对着即将爆发的火山,若是动作稍微慢一点就有可能被岩浆吞噬得骨销肉烂。他连忙叫道:“金兰谱,我确实曾拿到手里,不过却又被烧毁了。”此言一出,帐中诸将议论纷纷,却都是摇头不信。
秋明自小儿熟听各种评书,特别对七侠五义白玉堂身陷冲宵楼一段印象深刻,当下就依葫芦画瓢,把夜探摘星楼的过程说得活灵活现。在他的叙述下,摘星楼中机关重重,凶险处处,他费尽心机取得金兰谱后,当即举到火炉边观察真伪。不料炉中突然怒焰高张,须臾间整层楼都化成了一片火海。而金兰谱遇火即燃,已是救不得了。
秋明这番话说的抑扬顿挫,千回百转,卖了几个关子又抖了几个包袱,把这些人全都听得呆住了。何进转头看看王匡,王匡也是一脸的半信半疑:“属下确实曾听说,金兰谱是用特殊药水书写,需要靠近火焰才能显形,这样的药水宫里也有,应该不是虚妄之说。只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会随手烧毁,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什么随手烧毁啊?说了是中了机关”,秋明轻轻嘟囔着,恰如其分地表达着自己的委屈。“你们没有身临其境,想象不出当时的危险程度,我也是急着要快些找出真的金兰谱退出摘星楼,才会吃了这个暗亏。”
何进大为恼怒:“如此糊涂,难成大事,现在没有金兰谱,我们还是一样动不得合肥侯,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兄终弟及,日后再和我们一一算帐?”
秋明听何进的口气,虽然仍旧是火冒三丈,却不象刚才那般冷冰冰一言不合就要砍人的了。他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才有机会抬眼观察周围的人,只见何进属下的嫡系将领几乎都在帐里,却未看到一个外人,想来事关机密,何进绝对不会让那些郡县官员得闻此事的。
从左到右这么看过去,只见刘表韩馥等人都是面无表情,袁绍更是板起脸不看他,大概是气愤自己骗了他,害他兴冲冲去找何进搬兵,却是几乎闹了一场笑话。在袁绍旁边站着的是曹操,正在皱着眉头默念着什么,忽然问道:“依你所说,金兰谱被毁之时,只有你和你的几个部下看见,合肥侯是不知道的了?”
秋明心中暗赞,不愧是乱世之奸雄,一下子就能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他点头道:“不错,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屡次三番派人来暗算我,想要从我手中夺回金兰谱。”曹操眼睛一亮,对何进抱拳道:“明公容禀,秋明破了摘星楼,让合肥侯处于极为被动的局面,可以说是立有大功。至于说金兰谱被毁,想来也是他无心之失,倒也不必太过苛责了。”
“可是如今没了金兰谱,教我如何去告御状?如何能把合肥侯扳倒?”
秋明见曹操肯为自己解围,马上顺势道:“大将军不用着急,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定能让合肥侯进退无着,顾此失彼。”
何进刚要让秋明说出来,曹操却进前一步道:“且慢,秋明我来问你,金兰谱你可是已经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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