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衣冠若雪,说不出的素淡幽静。
“叶武。”
她站在她面前,像是神祉之于垂死的蝼蚁。
“你别说话,我是来救你的。”
叶武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冷不防地,一抬眼,就看到寒光闪过,一把银寒朔动的匕首划过眼前。
那个女人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就那样朝着自己的胸膛剖了下去。
“我欠你的,不能让你受苦,叶武,你要好好去活,不要像我这样”
她几乎是从无尽的混沌中猛然惊醒,脸色苍白,惊呼道:“不要——!!!”
“不要不要”
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求求你
师父
“醒醒!叶武,你醒醒!”
在睡梦中挣扎喊叫着,伸出手仓皇地想要抓住那个女人,想要阻止她将匕首插入自己的胸口。
慌乱的手指碰到了一个温热的手掌,像行将溺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猛然攥紧了那人的手掌,近乎歇斯底里地嘶喊着。
“叶武——!!”
蓦然睁开眼睛,胸腔剧烈起伏着,浑身汗湿,她从段少言焦急关切的黑眸中,看见了自己苍白的脸。
惨无人色,面如金纸。
叶武闭上眼睛,费力吞咽了一口,努力平缓着急促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她推开段少言,翻了个身,把脸埋到枕头里,肩背微微颤抖着。
“”
段少言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她旁边,抚摸着她墨玉般的长发。
过了一会儿,她肩膀的颤抖渐止,他挨过去,拥住了她。
“做噩梦了?”
“”
“师父,你从以前就害怕打雷”他轻轻叹息着,“以后我都陪着你”
伏在床上的女人没有动静,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是微凉的,细细密密的都是汗。
他抱着她,宽阔结实的胸膛是青年男子固有的温热,一点一点地,把她的冰凉捂热。
外面又是一声惊雷,森蓝的光芒撕破苍穹。
叶武几乎是不可遏制地微微抽动一下,她细小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垂下睫毛,将她抱得更紧,几乎是要揉进血肉里。
卧室里谁都没有说话,很久很久,都只有钟表嗒嗒走过的细弱声音。
“”过了半晌,叶武轻轻地说,“段少言,我得回去了。”
青年蓦地一惊,但仍是看了看时间,说道:“这个时候走?”
“我身体不舒服,需要吃药。”
她抬起脸来,苍白的脸庞上,那向来丰润嫣红的嘴唇瞧不见丝毫血色。
眉头微蹙,她几乎是有些痛苦的:“我要马上吃药”
十六年来,她从未有过如此虚弱的时候,段少言不禁心惊,立刻起身穿衣,为叶武也披好衣服,将她抱起来。
“回静安?”
叶武隐忍着,点了点头。
他再没有多说什么,抱着她一路下了楼,将她放入副驾驶,替她扣上安全带,一路暴雨骤风中,车子呼啸,朝着静安方向驶去。
看着蜷缩在副驾驶座上的叶武,段少言抿紧嘴唇,抬手开了音响,把深夜广播的声音调到最大,去遮盖车外时不时炸响的雷鸣。
静安别墅内,姜邻听到大门打开的提示铃响,慌忙爬了起来。
在最快的时间内穿好衣服,脚步湍急地来到门厅口迎接,就看到段少言抱着叶武,雷厉风行地大步走进楼内,直抵卧室。
狗腿姜邻:“”
眼瞎。
一向衣冠楚楚,衬衫上连个多余褶子都没有的段公子头发和衣服都是凌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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