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养生?自我放逐?返璞归真?”
段少言站在她身边,沉寂片刻,尔后轻轻叹了口气。
“师父,李云安在你身边几年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我见他比见你还要早几天呢。”
段少言:“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他——”
叶武本想说废话我当然知道,但是一个“他”说出口,却愣住了,呆呆地,半天说不出下一个字来。
是了,李云安是哪里人?
她和他闲聊的时候,似乎也是有问起过,但男人回答了什么,她其实根本没有记住。
她和他在一起,印象最深的也就是他温柔软和的声音,像是一壶烫了三道的梨花白,喝进胃里又暖又热,却从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说过些什么。
段少言深深凝视了她迷惘的脸片刻,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走吧。”
“你等等,段少言,你”
“你要看的,都在前面。”
低矮的土夯房子瞧上去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残遗物了,屋瓦的接驳处生着茂盛的杂草,或枯黄或浓绿,像是老屋子生出的胡须,杂乱无章地戳出皱巴巴的皮肤,整座屋子瘫软在阳光下,懒洋洋晒着骨缝里的老气。
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的院墙上,整齐地码着一排棉拖,男女和小孩子的都有。
段少言走过去,在离屋子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
叶武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瞧见院子里晾晒的衣裤,款式和尺寸都是她熟悉的,是她常常见李云安穿的那一套。
“他住在这里?”
“嗯。”
“和谁?”
段少言没说话。
叶武在这样的沉默中,心底里逐渐生出一股强烈的寒意。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追问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而是扭过头,瞪着那个祥和安逸的院子,骨骼缝里都渗出丝丝凉气。
又站了一会儿,老屋的烟囱里开始升出白色的炊烟,连带着还有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
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农村妇女费力地搬了张小桌子出来,摆在院子里,然后又回屋里头,再出来时捧着三副碗筷。
那村妇瞧上去三十岁左右,皮肤白嫩,梳着乌黑浓密的麻花辫,盘在脑后,眼睛很大,脸盘娇小,瞧上去既乖巧又柔婉。
忽然屋子里有人喊她:“妈妈,你放着嘛,一会儿我来帮忙。”
女人笑着回头道:“不用,你妈搬的动,你去看看你爸烧菜,这人外头待的太久,连个柴火都生不好,一会儿可别把肉烧糊了。”
“哦。”小孩子应了一声,又朝厨房喊,“爸爸,妈妈让你别把肉烧糊!”
锅烧相碰的声音过后,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带着笑,从老屋的厨房里传了出来。
“怎么会,你让她放心,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办的。”
叶武浑身一颤,登时面如金纸。
虽然心中已多少有了些准备,但当她遥遥看到李云安端着菜,从里面出来,摘了围裙,和妻子儿子围着桌子坐下来一块吃饭的时候,叶武还是觉得胸口被沉闷地猛击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一时连气都喘不过来。
坐在那里吃饭的孩子大约七八岁,女人腹部明显隆起,里头胎儿也是六七的月了的样子。
头晕目眩中,也是模糊想了想不久前,李云安确实请过假,离开了上海,现在算一算,时间正好也能对上。
出离的愤怒像是滔天海浪狠狠撞击上堤坝,怒吼着撕裂岸石礁崖。
就像她知道nastr一的许风和初恋女友的破事时一样,只不过那种怒火更胜,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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