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琏心急自己受困,来向韩承泽问计,韩承泽笑道:“哥哥说这话,我倒真不明白,明明白白账上有的,做什么自己要出呢?”贾琏便道:“好兄弟,我何尝不知呢。只我问了你嫂子,才知道她当年竟也是这样过来的。都是嫡亲一家子,我不过客气两句,二婶便真个当作听不出来,我就是家里有个金山,也禁不起呢。”又啐了一口道,“整日里说王家地缝子扫扫都够我们花用的,如何养出来这样钱紧的姑奶奶,别人家的花着都大方些,独自己不肯花一钱银子,只恨不能和银子联宗做亲戚呢。”
韩承泽听了便笑,只笑了一会儿却摇头道:“哥哥这可难住我了,你又不比二嫂子,借着身子躲了去。又是家里顶用的爷,又没个什么差使,不使唤你可使唤谁去?换了我也想不出第二个人呢。”
一说起差使,贾琏便想起自己身上那同知的缺来,他家中虽不算什么第一等的门第,可是说两句话的事情还是来得的。因此要谋实缺不难,难的不过是银子罢了,人人都说他这官不做也罢,可是祖父临死的时候,不还是舍了脸面替二叔求了一个官来?想着家里数十万两的银子都堆到了那园子上,却无人想着他些,贾琏不由得更恨贾母偏心。
可如今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贾琏仍道:“好兄弟,好歹给我想个法子才是。我那糊涂爹不知怎么回事,明告诉他的法子他都不肯用,只这样事情他又不管;你嫂子素来心思重的,现今又有了身子,我也不敢教她知道的多了;如今可问谁去?只得再来麻烦兄弟了。”
韩承泽不置可否,只展开一幅字画细瞧,忽然展唇一笑。贾琏立时高兴,忙道:“兄弟可是有了主意?”韩承泽道:“主意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哥哥忍不忍心呢。”贾琏奇道:“这是怎么说的?若真是什么伤天和的事情,你先就是不肯用的。如何倒问起我来?”
韩承泽笑道:“虽说不伤天和,好歹也不是件风光事情,况且关着骨肉亲情,我只怕二哥过不去呢。”说着便附在贾琏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贾琏听后,笑道:“为今之计,只得先如此了。正好当日二婶也说要我帮着他家照顾生意,便当是提前做了罢。”
转过天来,贾琏刚出得门,正要使人去请薛蟠,忽听得有人大喊琏二哥,回头看时,不是薛蟠还有那个?贾琏心中暗喜,只道:“蟠哥儿今日如何得空来呢?我这几日忙着建园子,倒少见你。”薛蟠只道:“琏二哥去哪里呢?我正要请你去喝上几杯。”说着打马凑过来,满脸笑容道:“我前日见了一个极好的角儿,本是忠顺王爷府上的,叫做琪官。那扮相身段不必说,只一开嗓子,真是极好。二哥跟我去瞧瞧罢。”贾琏笑道:“人都说你在这上面用心,我看果然不假,忠顺王府的戏子,也是咱们能去随便瞧的?正经还是说你生意上的事情,太太只说你不爱这个,让我帮你瞧瞧呢。”
贾琏本想着薛蟠必然推脱,不想薛蟠却笑道:“这可是巧了呢。我本想着先请琏二哥喝酒看戏,等着你高兴了再求呢。不想二哥哥果然待我心实,那我也就不弄这些虚的,直接求了二哥哥罢。”贾琏一时更高兴些,便道:“你也别说这个求字,正经我懂得多少呢。不过是咱们哥儿两个一道儿,多双眼睛看着,多个脑袋想着罢了,好歹别让人糊弄了去。”薛蟠深有同感,便道:“正是二哥哥说的这个道理。我父亲在时,家里的铺子哪个不赚钱?就是赚的少些的都没有呢。如今到了我的手里,倒是三天两头亏空,我心里也疑着呢。”
贾琏自家也有几个铺面,平日里干这个也是惯的。因此也不须准备,便直接与薛蟠去了。薛家的铺子都是早些年置办的,如今都在好地面上,说句日进斗金却不为过。只那掌柜的拿出账本子来,却是个个惨淡,薛蟠便对贾琏道:“哥哥你瞧,我说的不假罢。”
贾琏只点点头,却不说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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