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兴刚才充满期冀的心情瞬间降到了零点,仿佛一股和着冰碴子的水流到了沸腾的开水锅里,平静的表面下泛着凉意,还扎的他难受。
他呼啦一下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就出了门。
“振兴,这么晚了,你去哪?”陈阿姨急忙追了出去。
“部队。”陈振兴丢了句,汽车就绝尘而去。
车开到西北大学门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校门锁了,他就靠在车头一根接一根的吸烟,直到午夜十二点过后才驱车离开。
早上晨练完把所有事交给朱瑞处理就又来找蒋小爱了,见她看到自己时的平静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他离开这么久平安而归,她就一点也不高兴吗?
陈振兴一把嵌住蒋小爱的手腕,拉着她到了楼顶,看到女人挣扎个不停,他似乎被刺激到了,下意识把她甩开了。
蒋小爱脚跟没站稳,直接撞在了水泥墙上,脊背疼得她皱紧了眉头,肯定擦破皮了,她咬着牙看向面无表情,却似乎压抑着怒火的男人,没有质问,没有怒骂,停了几秒,反而挤出一抹欢愉的笑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看我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都不知道你回来,走去工作室坐坐。”
陈振兴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死死盯着她不说话,却无不彰显着他在生气。
蒋小爱有些心虚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是特意等到陈振兴出任务后才搬出来的,现在他回来了,看到自己不在难免生气。
只见陈振兴绷着脸不说话,蒋小爱把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转移话题道:“那个你回来了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华鑫文物走私案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刘崇辉也是个心思缜密的,饶是她利用了他和郭美玲之间的矛盾,但为了以防万一,她有必要和陈振兴商量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上峰。
“已经做了还用商量吗?”
陈振兴掏出根烟,点燃看向了楼下街道来往的人群,市的女人千千万,却偏偏让他撞见了她,她看似单纯懵懂,善良阳光,就像一束阳光透过重重阴霾,照进了他的心底,温暖了他冰冷了二十多年的心。
可也是她,选择了拒绝。
“我必须这样做。”蒋小爱以为陈振兴说的是文物走私案的事。
“你不是没办法,而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么做。”陈振兴则以为蒋小爱说的是她瞒着自己从山水园搬出去的事。
“对不起,事情紧急,你又不在,我只好自己拿主意了,不过你放心,这是一箭双雕的办法,我有把握,绝对可以”
陈振兴咬在嘴里的烟抖了下,一簇灰尘落在了他的鞋上,的确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不仅划清了他们的界限,还那么理所当然的把他踢的干净。
可不知为什么,那奇怪的感觉就像墨水,莫名其妙的把她的名字写在了上面,他擦不掉洗不净,渐渐的变成了纹身。
如果真的选择尊重她的意见,那就是生生用刀割肉剥皮,那种痛他们忍,可既然不用受那种苦,谁还会傻到自讨折磨。
只是,他选择的忍受是等待罢了。
蒋小爱话未说完,只见陈振兴扔掉烟头,抬起脚尖踩灭,转头就走了。
看他的样子,肯定是还在生气她搬出山水园的事,可作为一名军人见到自己的线人不是应该把私人恩怨放在一边,坐下来好好聊聊怎么抓住罪犯的事吗?
说到底,蒋小爱和陈振兴真正接触,相互了解,也只是皮毛。
彼此信赖,也不过是她把他当成了在这个陌生环境里的浮木,而她是帮他抓罪犯的线人罢了。
但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在陈振兴的眼里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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