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借了辆老式摩托,拉起陈宇跟天河,用几乎是在飞的速度赶到天河舅妈家。
天河舅妈家在隔了一个村子的地方,地方比想象中偏僻,赶过去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下了车天河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就见院子里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里编着竹筐,身旁放着掰完的花生,地上散着几个玩具,显然是匆匆落下的,看到这情况天河就知道事情要糟,他们八成来晚了一步。
老妇人抬起头,见到来人,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嘴里说出句没头没脑的话来:“天河,你怎么来了,钱不够吗?”
“什么钱?”天河的喘着粗气问道:“舅妈,阿娟他们呢?”
“他们?刚刚来了几个人说你凑到还债的钱,要他们跟着过去办点手续,就”老妇人说完放下手中的活,老成持重的她已然发现不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完了,完了!”天河顾不得回答老妇人的话,扑腾跪在地上一阵哀嚎,陈宇也苍白着脸坐倒在地,这事追究起来,他至少有一半责任!
“什么完了?”老妇人站起来喝问,陈斌连忙说道:“姨,这个一会再解释,他们往哪走了?走了多久?”
老妇人指着村东头说:“那边,刚走没五分钟。”
那边,正好是出大路的地方,再往上就是死胖子的地盘。
“我明白了!”陈斌拿出电话,直接打到死胖子那里去,不等接电话的人反应,冲着对面吼道:“告诉你们头,有群疑似器官贩子的家伙在他地盘上搞事,不想我把这件事捅到电视台去,就赶紧把路给我封上!”
这世道,无论标榜得多么的白,总有黑色的利益链条捆绑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使之运转的人来自五湖四海,要么铤而走险性格狠辣,要么如履薄冰性格阴沉,但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有勇气,有眼光,敢于做别人不敢想的事。
蔡挺就是这么个人物,他是倒卖器官的,而且倒卖的是孩子的器官。
在同行眼里,这块区域最是难做不过,孩子总是社会舆论的焦点,碰了他们,警察就算不想抓你也会被社会舆论逼着抓你,你得偷偷摸摸的做,做完还得想办法堵住孩子家长的嘴,总的来说收入与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但偏偏是这个黑色禁区中的绝地,却被蔡挺玩出了门道——他把一切都公开合理化了!
乡下地方没有电视台曝光,加上本地人见识浅薄,只要诱骗着签了合约,普通人根本没底气闹事,而他们又只割些不致命的地方,在一堆卖肾买手机的新闻轰炸下,哪怕等个十几年的,也不愁那群泥腿子会报案叫屈。
毕竟谁会想到,这么摆事实讲道理的组织会是骗人的呢?就算别人提醒他们,他们也会拿出字据据理力争,乡下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执拗,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靠着这种手段,蔡挺成功作案十几起,没被人发现丝毫破绽,不出意外,他至少还能干个几十回!
但这次蔡挺栽了,栽在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师上,寻常时候,这群泥腿子要发难,总会先试探性的用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不行了再找警察帮忙,这很容易让他们找着机会周旋,把事情压下来,结果这次不知哪冒出来的老师,居然想直接上报省级顺便招来电视台!这两玩意结合起来那效率可不止11那么简单,要不是他还忽悠了个土老冒帮忙看着,估计当天就得在睡梦里被人丢去监狱捡肥皂!
想想蔡挺就气得想锤墙!
如果是平时,发现就发现了,他们撤退就是,没出事警察不会找他们麻烦,但这次不一样,省城有个大人物的孩子病了,点名了要这个型号的“货物”,在内部开出的价钱是寻常时候的几十倍,干完这票,他们完全可以搬去国外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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