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睁开双眼,她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
夜色很静,伸手摸了摸床单,平滑的碎花布上有一个补丁。是的,这里还是院长的屋子。沉阁像是在水中憋了好久,终于浮出水面,这才缓慢悠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抱着被子的双手却开始微微颤抖。她将脸埋进臂弯里,无声地落下眼泪。
原来,是这样。
困惑了她两个月的身世之谜,终于解开了。却原来一切都与她猜想的不同。并不是因为家庭纷争才会葬送了父母的性命,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第三者。
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是原本的自己。
她不是沉阁,而是沈初遥。一个从小生活在温室中的女孩,有疼她的爸爸和爱她的妈妈。
她不止8岁,而是12岁。
原本,生活应该照着既定的方向平稳地运行下去,天知道竟因为一次突发的善心而彻底改变了轨迹。
家破人亡,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的处境吧。
只是,她怎么会变成沉阁?她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沈初遥没错,可现在却呆在了沉阁的身体里!
她站起来,猛地冲到镜子前,上下左右撕扯着自己的脸。货真价实的脸,没有错。干瘪瘦弱的身材,没有错。
只是芯子换了吗?
那么,现在的自己呢?沈初遥的身体呢?还在吗?爸爸妈妈真的死了吗?
她不敢再想,缩回床上,用被子将整个人紧紧裹住。双眼却恐惧地睁着,瞪向窗外,盼望着天亮的到来。
等天一亮她就要离开这里,她要去县医院!她要亲眼确认父母的遗体!
翌日,送早餐的修女刚踏进病房,就吓得摔了手里的东西。
“小阁!”
修女捂着受到惊吓的心脏,嗔怪道,“你这是怎么了?”
小小男孩低垂着脑袋,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面色灰白阴冷,站在那里就像一只可怕的僵尸。
“我要见院长。”他说,“我已经想起了一切。”
从医院回来以后,沉阁整个人变得更加阴沉了,白天如幽灵一般游荡在修道院里,所过之处皆是一片低气压。
就连平日里喜欢惹是生非的阿金见了她都不敢再去招惹,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就这样,沉阁在院长的屋子里静养了数日,这期间没有人来打扰她。她一个人躺在被窝里,睁眼看着漆黑的墙壁,眸中湿热一片。
那天,她去晚了一步。
爸爸妈妈的遗体已经被人领走了。医院的停尸房内只剩下了那个名叫年秋水的女人。
院长拍着她的肩膀,说了些什么,她却一句也没听懂。那时候,她已经僵住了,心里只想着领走遗体的人是谁?
是外公吗?要不要追上去?要不要告诉他们,她就是初遥?可是,望了一眼医院大厅里镜子中的倒影,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会有人相信她吗?这个面目全非的自己。
沉阁将自己与外界封闭起来,苦苦思索了几日,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件事告诉外公。或许外公会接她回去。再不济,她还有亲戚,不至于沦落到住在孤儿院里吧?
沉阁想起院长的办公室里好像有一台电话,外公家的号码她还记得。爬起床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才8点,还早呢。
她悄悄出了门,溜进院长办公室,修道院唯一的那台老式电话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办公桌上。
窗外,月光如水银一样流泻进来,房门虚掩着,一个纤长的身影自走廊上一晃,最后停在了门外。
暗淡的月光下,虫声四起,那个人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墨绿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和阴险。
沉阁拨通了外公家的电话,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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