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庭微眯眸子,脑里回想起自己刚回府的情形,确实如熊信仁所说一般无二,护卫无一活口,除了燕之钧外怕真是盲头苍蝇四处碰壁。“那明日我且问问师傅,如果知道是谁人,定叫他不得好死。”
“稍安勿躁,庭小子,这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雄掌事但说无妨。”
“经仵作查验,护卫身上致命伤仅一处。”
品昭阁燕府有自己的仵作,凡是非生老病死,都经仵作查验一番。几日来,品昭阁燕府上上下下忙着操办燕夫人的葬礼,把验伤一事也就推由仵作自己去办。
“仅一处?”
雄信仁抬眸,正色道:“护卫身上伤口刀法整齐,一气呵成制人要害,想必此人武艺高强。再者品昭阁留值几人,布防如何,此人也是了如指掌。”
依着留值品昭阁燕府当日的护卫数量,明卫暗卫少则也有三十二人,除去不懂武功后院的小厮丫鬟一百六十口人,和品昭阁燕府大大小小数不尽数的院落布署,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而入且杀光明暗卫夺燕夫人性命之人。熊信仁这话如重雷锤击严清庭,握住扶手的手渐渐收紧,细细微微能听到檀木断裂的声音。
“雄掌事的意思是,自己人。”
雄信仁正视严清庭,也不否定。
“如若是自己人,那么能有如此武艺的就剩几人。”
“副阁主燕青,执法掌事方谦明,风无,还有庭小子你。”
副阁主燕青人称燕二叔,燕之钧的庶弟,为人憨实忠厚,也是燕之钧极为亲信的一人。且不说燕青是不是凶手,依凭这期间燕青与严清庭一同押货前往南理,出行住宿几乎是形影不离,加上往返乐阳与元流边塞连夜快马加鞭就要一天多,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回乐阳行凶在返回车队,这样推理来燕青严清庭二人都可以排除嫌疑。
再者是执法掌事方谦明,为人处事墨守陈规死板得很,效忠品昭阁二十六年有余,算是品昭阁一代元老,地位德高望重,又是燕之钧启蒙老师。若当真燕之钧当面指出凶手是方谦明,也不大叫人信服了去。剩下就是师兄,风无。
此时厅内寂静无声得可怕,一阵卷进厅来,搅得烛火忽明忽暗,柱梁上的白幡如鬼魅,渗人很。
“等我师兄回来再说吧。”
次日,这天较昨日阴得压抑,一派乌压楼宇的气势。
品昭阁主屋,一块提有‘归燕’的牌匾黯淡无光。
“老爷,您起了吗?”
“老爷?”
“老爷,您起了吗?”
门外,三小厮站门前。一人端着洗漱用的汗巾漱口杯等物什,一人端着盛有早点的托盘,另一人也就站最前方的轻叩门试探的朝屋内问道。
半响,不见燕之钧出来,也不听人回答。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站前方的那名小厮询问似的“老爷,我们进来了。”就小心推开房门。
屋内昏暗看不太清楚,但鼻翼间浓浓的酒气掺杂着血的腥甜味提了警。房门大开,本不太晴朗的天,光涌进也算看清房内构造。
“老爷!”一小厮惊呼道,手中盛有早点的托盘“啪”的应声落地。
等天未亮就出去的严清庭回来时,燕之钧已被梳洗换了寿衣入了棺椁,抬放于会客厅正中。浑浑噩噩的严清庭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步伐沉重的从大门处走到燕之钧的棺椁旁,用手理了理燕之钧本就不皱的衣襟,又换上刚脱下丧服,跪于棺椁旁的火盆前,一把接着一把将成捆稻草干丢进火盆中烧成草灰,愣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庭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说了,我们庭儿笑起来才好看。”
“师傅,能不唤我庭儿吗?我都十一岁了。”
“为何不想为师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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