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是温柔浅笑，目光虽然平静，却好似一眼看不见底的深深泉水。

    这人当得起一句温润如玉，偏生眉眼如画，又是那般一眼看着让人惊艳。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是多一分正气如竹子的浩然，还是多一些莫名的惊艳是这世间凌寒盛开的梅花。

    或者是北国冬日的霜，甚至是雪

    说不清楚是如何感觉，总之是个让人喜欢的人。

    公子

    其实她很是不明白，公子

    为什么公子这般人物，偏生要受尽这世间的折磨？她心中难受，却又不能为公子做什么。她其实也曾经因为一些事情厌恶甚至差点憎恨那慕云裳，后来仔细想想，那事情其实和慕云裳并无太大关系。

    公子其实说过，那是他的命。有人总说他不认命，其实他只是不知道命为何，却其实已经认命了。

    她其实听不懂这些话。总觉得有些矛盾，但是话是出自公子之口，便自然是对的。

    她小心翼翼换了他手上的包扎。听到公子轻声说着：“多谢玉儿。”那时候，心中便觉得十分欣喜。

    其实世间纵然有太多不公平或者悲伤之事情，却其实也是存在美好的。

    虽然为公子惋惜，可是能偶尔看公子真心一笑，却又觉得，其实足够了那般复杂心情却是无从认真说起。

    只是会时常听到公子用那种比对任何外人都更是亲切温柔的话语说着自己的名字，心中已经觉得足够。自己或许是比那个让公子心心念念的慕家的庶出六小姐更值得让公子托付的人呢

    玉儿心中这般想着，便觉得好生欣喜。

    可是这般欣喜却无从持续太久。

    “玉儿，背上背上的伤也该换了。”

    听到公子这般平静的语气，玉儿却觉得心头骤然猛一颤抖，这番突如其来的难过痛苦却是好似能比公子承受的那般更加

    却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不过是想到都觉得眼眶已经沾满泪水，那般害怕恐惧可怜惜，到底是如何伤痛可是公子的语气却饶是平静。见她好久不曾反应，他又说了一句：“等到慕六小姐要来了，我便会更加痛苦的。”他那番语气实在淡然，却也让人得听真切。其实这话说得好像是自言自语，她却清楚，的确是对自己说的

    她最后只能点了点头。方才只是莫名落泪的眼眶，如今已经发红。

    她先前偶尔感觉到的一瞬美好，也早早骤然不知去向

    什么美好这世间哪里有真正的美好？

    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中难受，却知道公子心中的难受却只怕比自己更多了额百倍，万倍！

    看着他缓缓脱下袍子，中衣，一件件尽速脱下，姿态优雅清逸，好似和平常人也不无区别。

    但她却知道，他不过是忍耐着那般痛苦，不愿意任何人知道罢了。他若是装得没事，其实无人能轻易察觉。他自己亦是医者，这几日那一身伤势到底如何，其实他应该要比谁人都更加清楚。他装得并无什么。身边人便会以为并无什么。

    可惜昔日他承受那般痛苦，她却是在一旁看得真切。

    昔日慕云裳所看到的一星半点，其实他已经承受着差点废掉一只手的痛苦。她只怕还以为不过是伤及了手心表面肌肤吧？其实她那次打碎屋中瓷器不小心割破手心的那一下都疼得不得了，何况那瓷器是直接穿过他掌心

    她不知道的事情只怕太多。

    他却也不会让他知道。

    而后又将身上那仅有的里衣脱下。那小丫鬟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看他身上那一身伤势，终于还是又哭红了眼眶。

    他看着着实柔弱，衣服脱下之后，却其实算不得太过于瘦弱。虽然是的确消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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