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韬,去拿酒来。”
“是,长官。”
名换陈韬的小将一副少年模样,面色白皙,走起路来箭步流星。他刚刚从外面巡视归来,摘下头打开那扇门,连靠近几步他都做不到。时至今日,他还在好奇着,里面究竟关着什么,也一样用了锁灵阵吗?或许是其他没见过的阵法也未可知。
一道寒芒在他的眼瞳里乍然而现,瞳孔微缩,为适应光线变化,他眨了几下眼睛,以缓解干涩之感。
发出光芒的的是寒玉锁链,明澈如清水,温润如冷玉。锁链一节一节贯穿巨大的翅膀,丝丝寒气冻结了干涸的血迹,如绣针刺绣一样,在那翅膀上生生穿了几个洞,回环盘绕了几圈才钉入墙壁。
听到脚步声停顿于前,妖王抬起头来,明明是同陈韬一样年轻的眉眼,然而却瞳孔涣散,眸中尽是晦暗,生气全无。片刻后他双眸聚焦,看清了陈韬,那蔓延着无边黑暗的眼眸里才闪起了一丝微光。
真身为鹏,被他生下来就珍之重之的一双羽翼此刻被死死钉在墙上,以如此残忍的手法。
寒玉铁锁冻结了血脉中流动的灵气,更吸尽了生机。纵然去掉锁链,让他重获自由,他怕是也飞不起来。
他的一双翅膀已经死了。
就像是被兜率宫八卦炉火炙干了的柳枝一样,以此时陈韬的眼光来看,纵然世间千般妙法用尽,从此以后,这一双翅膀也再不能翱翔万里长空。
妖王全身皆是禁制,就连抬一下头眨一下眼,做出这样细微的动作,都要承受莫大的痛苦。
不能飞,不能死。
陈韬伸手握住了栏杆,一道精纯的真气沿着漆黑的玄铁栏杆传向墙壁,再传向锁链,最后传递到妖王的身上。
真气流转他的全身,而后又凝结不散,就像是为他凭空填了些许法力来抵御痛苦。寒霜褪去,铁链松动,他的痛苦减去大半,这股气息要完全消耗殆尽大概需要几个时辰,也就是在这几个时辰里,他最起码过得舒服些。
他面露感激之色,而陈韬却低下头,没有直视他的目光,眼眸中带了歉意。
陈韬继续向着下一个囚室走去,他心里明白,对于此时的鹏妖来说,最好的解脱就是死亡。然而陈韬杀不了他,他可以窥破锁灵阵最细微的漏洞,减轻对方的痛苦,却无法在这锁灵阵里杀了他。
终究还是修为低了些,不然他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神将了。典狱司内生杀予夺,还轮不到他一个初登天界的小人物来做出决定。
他就这样走过一间又一间的囚室,每一个栏杆前,都会驻足片刻。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间,里面囚着的是垂垂老矣的榕树妖。他须眉皆白,足有几万岁,是妖界里活的最久的几个老妖之一。
榕树妖脚下既是连绵盘桓的褐色根茎,向四周蔓延开来,那是他的树根。树根下一片火红,竟是灼热滚烫的岩浆。细细看去,从他身上伸出的树枝全部都透着微微红光,闪着星星点点的火花。
一节细小的树枝自榕树妖身上脱落,跌进了滚滚岩浆里,岩浆上嚯的一声腾起一束火苗,像是饿急了的妖兽,瞬间就把那一节树枝吞没。
五行相克,天火加身,站在囚室外的陈韬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那炎炎热浪令他感到一阵窒息,感觉到鬓角的一缕发已经被烤焦,似乎下一秒身上的衣服都会烧着。
囚室外尚且这样,更何况里面?
烈火焚身若等闲,榕树妖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丝毫痛苦。
他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静静盯着陈韬,一双眼却不像鹏妖那样无神,却没有传达出任何情绪。
陈韬从身上掏出来一个葫芦,打开盖子,扬手就把葫芦里的透明液体向榕树妖泼了过去。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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