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盖伦记事起,冕卫家的餐桌就是汤普森夫人的领地,在这里她用洋葱炖小羊肉浓汤和炸得金黄酥脆的小梭楞鱼征服了冕卫家的男人和女人。
汤普森夫人在父母还小的时候就来到了冕卫家族在秘银城的庄园,土生土长的德玛西亚南方人,盖伦和拉克丝小时候没有一天不是围着她打转。盖伦总是感觉,虽然他和拉克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但他们之间总是需要一个纽带,一个连接。
在拉克丝出走的几年里,他已经绝望地相信那纽带已经随着父母的离开而永远地断开了。
不会再有人在早上闯进他的房间用光晃醒他,不会有人帮笨嘴拙舌的他回呛那些刻薄的贵族少年,更不会有一家人在大餐桌上津津有味地享受奶油牛腿炖菜和深盘腰眼肉馅饼的时间了。
之后他逐渐习惯了军队里嚼起来像木头的七叶麦饼干,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马粪气味和硬邦邦的木板床。
直到拉克丝重新回家的那一天,盖伦看着她扑进汤普森夫人的怀抱里,他才在难掩的兴奋中感觉到,那纽带还没有消失,在茫茫的瓦罗兰,还有一个怀抱是他们可以共享的。
但现在他得先听上几句慈祥的埋怨。
“快,脱下来,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事别老罩着这身铁皮!”汤普森夫人挽起袖子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前厅的天鹅绒躺椅上,一边招呼一个女仆过来一起帮他解开身上的盔甲。
“少爷,你看看肩膀这里磨的伤,你还年轻,老爷可是经常胳膊疼得一天都举不起来!”
盖伦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上前后地忙活着,姜黄色的卷发在他眼前打着转,突然发现自己莫名地享受这一刻。
久违的,属于家的时刻。
终于把身上大大小小的甲片都解开后,盖伦把它们挂在了前厅的盔甲架上。在小小的前厅里放了两套紫衫木的盔甲架,都是母亲亲手把它们从木材一步步设计,锯开,打磨和上漆。盖伦仍然用的稍小的的那个,那是父母在他十六岁生日送他的礼物,同时给他的还有一身小巧的盔甲,同挂架非常般配。
父亲的挂架上被盔甲磨掉了几处漆,露出了粗糙的木质,他看着空空荡荡的挂架,眼前浮现出来的是父亲双手把头盔稳稳地放在架子上的样子,接下来就一定是他和拉克丝比拼着谁能先得到父亲的拥抱了,在他的记忆里,他在这项记录上一直保持着领先。父亲会先后拥抱他们两个,然后笑着给他们展示带回来的一些糖果或者从外邦得来的有趣的小玩意,母亲会在背后笑着注视这一切,然后走上前拥抱父亲,说说悄悄话。这时汤普森夫人便会哄着他们去客厅里等着开饭,拉克丝总是跑的更快,还会回头用光来晃着他的眼睛。汤普森夫人一边追着他们一边警告拉克丝,生怕她让盖伦跌倒或者撞上什么东西,但还好盖伦从没有因此发生什么意外。
“少少爷?”汤普森夫人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中,下午的阳光从敞开的大门泼洒进来,父亲的架子投下空空荡荡的影子,他自己的盔甲反射着金黄色的日光。
已经不能更好了,盖伦,他提醒自己。
他转身拥抱了汤普森夫人,“对不起,夫人,我会争取多回来的。”
她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少爷”
盖伦笑了笑,和她一起向大厅走过去,拉克丝正站在餐桌旁布置着碗碟。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丝质长裙,领口和袖口绣着金色蕾丝边,冕卫家的举盾骑士标志用金绿相间的丝线绣在胸前。金线编织的手环上镶着一颗透明色的符文石,一团暖黄色的光辉被束缚其中,缓缓流动着。金色的长发挽成一束垂在身后,当她弯腰的时候,那长发几乎要碰到桌面了。
活脱脱就是母亲的翻版,盖伦想,但不知怎么,在他心里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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