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特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伊芙琳从窗口轻巧地翻进来,“你就不能正经点吗?”他懒散地说,“还记得在比尔沃吉特吗,我差点就用黄牌打到你了。”
“你可从没用什么东西碰到过我。”伊芙琳轻巧地将脚上的便鞋甩开,“也不知道是谁被两下放倒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崔斯特搭在椅子上的衣物扔过来,“快起来,你不是还要赶路吗。”
崔斯特漫不经心地接住扔过来的衣物往身上套着,这一起旅行的这几天里,伊芙琳时常会在夜里或凌晨出去探查一番。以他对伊芙琳的了解,有她确认过的地方,他绝对可以高枕无忧。
“我说,今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啊?有人这么急着要我的脑袋,我可是很在意啊。”他一边系上扣子一边问道。
“跟之前一样,”伊芙琳在镜子前摘下假发,头也不回地答道。“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附近的几个工会我也转了一圈,没有人听说过你的名字。”她拿起一块沾湿水的手帕,开始拭去脸上覆盖肤色的粉底。“前几天的那个倒霉蛋是唯一的收获了。”
三天前当他们路过巫毒沼泽边上的一处小镇时,伊芙琳发现了有人混在人群里跟踪他们,于是找机会放倒了他,但在讯问一番后却发现只是一个盯上了他们的行囊的小混混。虽然如此,伊芙琳还是坚持连夜上路并换了方向,而那个倒霉的强盗则被打晕了五花大绑扔在一个小谷仓里。虽然等到了天亮肯定会有人找到他,但估计他今后是不敢再打这个主意了。
不管怎么说,有人已经盯上他了却是事实,要不是伊芙琳刚好听到了风声找上门来,他有可能已经躺在比尔沃吉特某个肮脏的下水道了。
但他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把他当做威胁,他结下了不少仇家是不假,但绝不至于招惹刺客上门。而且对手行事十分机密,找的两人虽然行会里名不见经传之辈,却在被发现的时候都以死相拼,让伊芙琳没有抓到活口。
他和伊芙琳都没能打听到究竟是谁雇佣了这两人,这让他也十分不安,他开始感到能窥探命运的,不只是他一人,而且对方的目的很可能与他相左。
他们走下客栈的大堂时,伊芙琳已经卸下了早上出门的伪装,露出了作为夜族人特有的淡紫色皮肤和尖耳朵。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大厅里稀稀拉拉的顾客,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便自顾自地在墙角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崔斯特见她确认过了,于是也安心地坐在她旁边,挥手招呼起服务员来。
当服务员端上热腾腾的蜂蜜麦片时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最新的瓦罗兰周报,直到伊芙琳狠狠捅了他一肘子才反应过来。“你要是再这样把我晾在旁边,下次就是腕刃了。”她威胁道,“早知道就不带你这个累赘。”
崔斯特虽然肯定她不是想要把自己捅个对穿,但也见过她捅过不少人,于是放下手上的报纸,伸手搂住她。“谁说我是晾你在旁边了,有美人作陪可是我出门之前万万不敢奢望的啊。”
伊芙琳显然不会买账,她头也不回地继续说道“而这个累赘耽误我接活就算了,走了几个星期了,连究竟要去哪里都说不清楚。损失的佣金也就算了,久了不做事,排名可就下去了,让那些杂碎超过我,总是很不甘心啊。不如,”她媚眼一转,桌上的餐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手上,她伸出手指轻轻拭过刀尖,“我把这个累赘干掉,正好可以拿一笔,还少了一个麻烦,你说怎么样?”
“可别,”崔斯特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了朝北走吗,现在大陆上也就北方闹得动静比较大了。你看看,”他展开刚刚放下的报纸,头条印着几个加粗的大字,“北境女王即将加冕”。
“所以,弗雷尔卓德人打算他们自己家里闹个底朝天,跟你又有什么相关呢?”伊芙琳不紧不慢地问道,手上继续把玩着那把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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