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银盘,清辉皎洁,挥洒在青石砖块铺就而成的街道上,恍若蒙上一层薄薄银纱。
天上繁星点点,颍川万家灯火渐熄,除却敲锣吆喝的打更人外,偌大一条“洒金街”空无一人,全无白天时人声鼎沸的繁华景象。
“少爷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话的是位下颌生有几绺长须的马脸男子,他头带巾帻,深蓝布褂作短衣襟小打扮,想来应当是孙家奴仆下人之类的。
孙寅背着手走在寂寥无人的街道上,笑意平和淡然,再配上极为俊朗的皮囊,浑然是一位出身世家豪阀的翩翩公子,哪有白天冲夏云升大放厥词的嚣张跋扈模样。
“有什么话要讲就利索点,支支吾吾这不是存心吊我胃口吗。”
马脸男子含混其词,似在犹豫着是否要僭越开口,片息踌躇迟疑后,他一咬牙,本着“忠心为主”的想法,索性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梗着脖子高声喊道:“公子你别怪小的逾越,小的怀疑那黎姑娘不坏好心,她”
“你说这个啊。”不等马脸男子满脸悲愤地说完,孙寅就当先打断,摇着那柄绘有山水秀画的折扇,微笑回道,“她是‘无欲苑’的弟子,这是我早就清楚的事。”
“少少爷你居然早就知道了?!”马脸男子戛然而止,半张大着嘴,面上尽是说不出的愕然讶异。
需知这“无欲苑”可非江湖上不入流的小门小派,无欲苑本身固然不能与无上门这般魔道大宗分庭抗礼,但其宗主掌门“夜后”凌千璇却是“黑榜”名列前茅的魔道巨擘,通玄修为比之魔门魁首无上门门主“无上天魔”叶墨也是不逊色分毫。
自近古年间“天谕阁”推选出十一位俱是武相宗师的正道高手拟定武榜,邪魔九道的那些魔道巨擘也不甘示弱地弄出了个“黑榜”,欲与那所谓的武榜十一人打擂台。虽说多数正道门派对于那些“邪魔歪道”极为不屑一顾,打心底却也不得不承认能以位列“黑榜”的黑道高手俱是有着与正道宗师们分庭抗礼的实力。
“那是自然,再且不止我早已洞悉了她的身份,那妖女对我发现她身份之事也早已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的默不作声罢了。”
这番话语听得马脸男子一阵瞠目结舌,片刻才道:“既然少爷你早就明白了那妖女图谋不轨,为何不揭穿其身份或是禀报被大臻六扇门的人。”
“知道了又能如何。”孙寅嘿了一声,收摄笑意,道:“你莫要忘了无欲苑的当家是谁,咱们要是动了她,惹得夜后震怒出手,除非是六扇门的言总镖头亲至,否则我们孙家这种小虾米连蹦跶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家给灭了,岂非玩完?”
“她自己当然算不了什么,可她背后的夜后才是让我们畏首畏足的原因。”
马脸男子顿然醒悟,点点头,又道:“只是如此一来,咱们即动不得她,又拿她毫无办法,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这妖女肆无忌惮地拿走青萝洞府密钥之一却无动于衷。”
这份担忧也并不无道理,需知要想进入“青萝洞府”,唯有汇起五件秘钥,缺一则不可。不巧正巧是其余四件秘钥均已被六扇门及王李两家所获,就目前看来,仅有孙家还尚未取得那最后一件“通行证”。
“若我说那妖女已经伏诛了呢?”孙寅慢悠悠道。
马脸男子颇为愕然,不解追问道:“少爷何出此言。”
“老杨你得要清楚,咱们不杀那妖女来替天行道匡扶正义,仅是忌惮她身后的夜后,可这并不代表我们拿那妖女没有任何法子。”
“少爷你的意思是?”马脸男子迟疑道。
夜色晦暗深沉,沿途街道俱是不见半点灯光,月光破开浓厚云层映照而下,竟让孙寅脸上平添了一分说不出的邪异莫测。
“借刀杀人。”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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