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隆武元年的八月中。
江北打的火热万分,而八月的临安已经有了一些凉意,终于把前线各种文书看完的赵显,在书房的座椅上伸了个懒腰,起身推开房门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子夜时分。
这场战事,虽然不能说决定启国的生死,但是至少要决定未来二十年的国运兴衰,因此赵显自然极为关注,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亲临战阵,但是江北战场上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飞马送回临安,第一时间送到肃王府的书房里。
等到肃王府看过了,然后才是政事堂。
而江北战场的军报,也就至政事堂而止,并没有传播出去,以至于现如今的临安朝堂,除了几个宰辅还有政事堂行走之外,其他官员对江北战局都知道的很是片面。
月中的满月映照在赵显的脸上,这个少年亲王懒洋洋的斜靠在王府院子的躺椅上,微微眯上眼睛。
一丝丝凉风吹拂在他脸上,已经忙碌许久的赵显,终于在这静谧的子夜,得到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身影,缓步走了过来,找了个凳子坐在了赵显旁边,声音难得的温柔了起来:“累了?”
赵显动了动身子,不肯睁开眼睛。
“是有一些疲累,不过没有什么大碍,睡一觉也就好了。”
项樱轻轻叹了口气:“江北的军报我也看了,王霜似乎是要在江北打下一座城?”
“是啊。”
赵显懒洋洋的说道:“是滁州城。”
项樱皱眉想了想,然后轻声笑道:“如果是你在江北统兵,你会去打滁州城么?”
赵显睁开眼睛,皱眉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没有亲临军阵谁也不可能想当然的去选择如何做,不过如果是我在江北带兵,应该不会像师兄这般果决的选择攻城。”
“最起码要被齐人逼到没有办法的程度,我才会选择去占一座城,不过就城池选择而言,滁州城的确是最合适的城池了。”
滁州府城是江北距离长江最近的城池之一,也是唯一一座府城,既然是府城,所藏粮米也就会相对丰厚,就算被齐军困住,也不会很快断粮。
而且,齐人也未必有这么庞大的军力能围的住整整十万江宁军,有了这座滁州城,江宁军攻守之间就会多出一些转寰的余地,能够让王霜这个当世名将更好的发挥。
说到这里,赵显皱起眉头,颇为忧虑的说道。
“唯一让我担心的是,攻下这座滁州城,到底要耗去江宁军多少性命。”
此时,滁州攻城战已经落下帷幕,但是消息并未传回临安来,赵显最担心的就是江宁军在滁州城下死太多人,会士气低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失去战意。
“事已至此,担心也是无用。”
项樱把赵显从躺椅上拉了起来,轻声道:“这都子时正了,你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你才是咱们这些人的主心骨,你要是倒了下去,无论江北战事如何,都没有意义了。”
赵显微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为夫常年习练希夷真人传下来的十段锦,身子可好着呢。”
项樱不屑道:“上次是谁受了风寒,发了几天几夜的高烧……”
赵显一时语塞。
上一次,他的确病得不轻。
项樱手上用力,一把就要把赵显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就要拖回房里去,一旁的侧门里,小阿绣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王……王爷,宗卫府……”
赵显精神一振:“宗卫府怎么了,江北沃土消息来了?”
这时候消息传递困难,赵显想知道江北的最新情况,都是通过宗卫府的信鸽,因此但凡江北有什么重要消息,都是宗卫府的人来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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