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主回来了, 锦乡侯府上的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唉,他们这郡主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出去走个亲戚回来就半死不活的。
听到叹气声, 浆洗的婆子抬头,朝对面缝衣裳的婆子笑道:“还不都是郡主自找的。自己就是个小姑娘, 居然要去救溺水的大小子,可不是自寻苦头。”
缝补的婆子一听这话, 脸便拉长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做下人的居然还数落起主子来了,这是什么道理。她也不多说, 端起手上的针线筐离了这地。
经过前院宁寿堂时, 发现墙外多了几顶软轿,便往小院里面望了一眼,看见了不少生面孔, 都是些水灵灵的婢子。
这是哪家的贵客又来探望郡主了?
宁寿堂里, 胖乎乎西宁侯抹着眼泪抓住锦乡侯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这次若不是多亏了郡主, 我儿就要葬身于江水中了, 这小小心意,还请公主和侯爷收下。”
西宁侯将手上的银票推到锦乡侯面前。
西宁侯府的祖先原本是一商贾, 乱世中富商也不十分安全, 那祖先便投奔了大熙朝的太祖皇帝。打仗是最耗银子的, 军粮一日不能停, 军衣不能短,长枪火炮也得有,这些东西可都得花银子 。
西宁侯的祖先也是个有魄力的,将大半家产都送给了太祖。正是这般的倾力支持,才让太祖皇帝迅速占领了京城,夺得先机,后平定了天下。那位祖先也被封为世袭侯。
打那以后,西宁侯府的人都长歪了,一致认为钱是个好东西,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银子更好使。毕竟,他们祖先可不就靠着银子得了四分之一的江山。
清河公主维持着僵笑,心里头却将这西宁侯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她也是天家之女,有自己的食邑,看上去就那么穷困潦倒,要用女儿的性命去换银子?
锦乡侯怕清河控制不住,当场发作,便抢白道:“陈兄客气了,我们两府一向交好,长乐看到世侄溺水怎会坐视不理?”
呸,理他个屁啊。
“这银子你还是收回去吧,送这些东西就见外了。”
西宁侯不肯收,愁着脸诚恳道:“郡主大恩,犬子无以为报啊。何况我门府上也只有银子了。”
清河冷笑:“难道我们府上就缺银子了?”
“不缺,不缺。”
西宁侯被她话里头的冷意给吓着了,打了个颤,将银票收回。
他拿胳膊碰了碰身后的侯夫人,我是没办法了,你也赶紧想办法啊。
西宁侯夫人眼角一抽,两片薄唇微翘,扯出一个讥笑。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她巴不得那个庶子淹死在江水里,怎么会替他道谢报恩呢?
赵玉卿救起来的少年郎叫陈醉,西宁侯府上唯一的公子,是西宁侯大婚当夜醉酒后和一个婢女生下的孩子。那婢女瞒得严实,等到四个多月瞒不下去才说出来,侯府老妇人便让这孩子留下了。
西宁侯觉得有愧于陈夫人,恰逢陈夫人成亲一年也不见身孕,便决定将这孩子记到了夫人名下,连取名权也给了陈夫人。陈夫人却觉得西宁侯是爱极了那孩子,才会将他记为嫡子,心头越发恼怒,干脆取名为陈醉。这名字便说明了他的出身,醉酒后同婢女的产物,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污点。
这事隐秘,除了陈家和陈夫人娘家,没人得知。
陈夫人心理很复杂,一方面她是真的希望这个孩子能消失,她大婚那日被夫君冷弃的污点便可以消失,可也盼着他活着,她的两个女儿出嫁后还等娘家人撑腰呢,毕竟侯府如今只有这么一个男丁。
况且真正令人忌惮的是皇上,皇上疼爱长乐郡主甚于宫中的公主皇子,这已经是众人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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