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手上招式瞬变，化攻为守，张开无形阵法捕捉风灵的魂魄。童九的话说得很有道理，眼下风言摇摆不定，就是因为他手上缺少足够诱人的筹码。

    无月把风灵的灵魂交给童九关押，想了想，又觉得光送一缕魂魄给风言，有些寒碜。

    这时有人献计，说识得一位知晓换魂术的先生。只要找到一具合适的躯壳，能让人死而复生。不过那法术相当阴邪，所需的躯壳一定得新鲜。最稳妥的，便是寻一个通玉凤髓之体的活人。

    通玉凤髓之体能接洽万灵，拿它做法再合适不过。只是拥有这体质的女子少之又少，每每出现一个，也是要被人间各个宗门哄抢的。再者，那些女子与人双修，身子不会很干净。

    无月觉得，凡事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无可挑剔。眼下要放弃花溪，再寻另一个年龄样貌都相当的c拥有通玉凤髓之体的女子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莫宁的条件既然合适，他也懒得再找其他目标。更何况，有人报告说莫宁就在这附近。

    飞廉御风而行，速度远非火烈鸟所能匹敌。无月一行人很快寻到莫宁的踪影，并且成功将她拦截。无月始终没出手，只是远远地坐在飞廉背上看热闹。

    莫宁的妖月剑法虽然可圈可点，但她多年来修行不精，面对众人的围攻，很快败下阵来。两人把莫宁押到无月身前，莫宁横了他们一眼，反对无月行了个礼：“不知妖君大人把莫宁截下，有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要紧事，向你借个东西而已。”无月往前一倾，紫发垂在身前。他仔细打量莫宁的脸蛋：“模样不错，比起她来艳丽不少。”

    莫宁知道自己样貌生得极美，也一向以之为傲。不过无月毫不忌讳地拿她和别人作比，实在轻浮。她欠了欠身，正色道：“妖君大人，您不在妖界日理万机，跑到这里来截我，总不会是为了讨论我样貌如何吧？家师在门中等我复命，大人若是无事，请容莫宁先行告退。”

    无月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一名下属。那下属读懂他的意思，高声道：“沈青那里自有人向他禀告，说姑娘是回了乌孙探望母妃。”

    莫宁心里一凉：“你们跟踪我？”

    无月打了个哈欠，像是困了：“别的话不用说了。秦望，如今躯壳已经到手，你早些去请先生过来。这件差事，本君全交给你来负责，你可一定要把它办好。”

    秦望便是之前出声说认识先生的人，他出列下跪：“定不负君上重望！”

    莫宁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但直觉告诉她，她一旦被带往妖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情急之下，她也再玩咬文嚼字的游戏，对着正使唤飞廉掉头的无月大喊道：“你要我做什么？不，你不能叫我做什么。你不能，你无权！三万年前，妖界签过和约，承诺过不入人间不伤修士。妖君大人，你要违背祖先的誓约吗！”

    无月回头，面若冰霜：“前人的和约，我为什么要守？祖先？他们丢了我妖族颜面，算什么祖先！我妖族人，本该上入青天下游深海，六界十域往来自如，却被那些懦弱的前人套上镣铐作笼中舞。这命，别人认，我不认！”

    别过头，无月再次吩咐道：“秦望，你可把她看好了。要是她逃了，我可饶不了你！”

    正儿八经算起来，李清流还是头一回走大门进入酆都城。巍峨的城楼，城楼两侧成片的曼珠沙华，以及时不时扑腾翅膀的夜鸦，成就了这座阴暗城池的别样风景。

    这风景他其实见过，在天京的花明楼，在桑墨的画里。

    鬼君并没有拖延时间，一到酆都便直奔主题。他让黑白无常给两人安排好食宿，还不忘嘱托他们准备次日的清谈。

    李桑二人学识渊博，清谈进行得十分顺利。座下的鬼魂们纷纷表示受益匪浅，来生定要好好做人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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