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想不通，骨堆里的李清流也想不通。他是发了狠，但顾虑到独龙玉的完整性不容破坏，所以只用了重霄剑法。不过等到空中的骨头片儿渐如飞烟般散去，他瞧见了花溪持剑的飒爽风姿，心下便释然了。

    想来，是他们俩一齐出手，意外打出了一式合招。止邪破荒相伴多年，彼此之间会有感应也不会让人觉着惊奇。花溪同样想明白了这一茬，乐得合不拢嘴：“原本以为练完止邪剑法后可以好好歇一歇，没想到剑法背面还有这么大一份惊喜等着咱们。师兄，往后可就劳烦你多多指教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规矩了？”李清流刻意开玩笑道：“去拿独龙玉吧。”

    花溪也不多言，感受到独龙玉转移到了树身上，便上前取玉。然而此时，粗壮的树干后头冒出两个男子，一黑一白抗哭丧棒的打扮，赫然是黑白无常。

    两人恭敬地向花溪俯身拜了拜，向来清高的谢必安更是开口解释道：“我们是奉鬼君之命，前来押解陈砚回鬼界受审。”

    谢必安的表现同往日很不一样，不过他主动示好，自然没有找茬的道理。花溪主动往后退了退：“原本以为陈砚擅用秘术，搅乱轮回，是没有往生的机会了。好在鬼君大人宅心仁厚，还愿给他机会，也是他的福气。”

    谢必安一直战战兢兢地给陈砚招魂，听罢这话，肩膀抖了两抖。这一点小动作没能瞒过花溪的眼睛，她攒笑回头，发觉李清流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齐齐勾起嘴角。

    见着两人这一笑，不止是范无救，就连谢必安的手，都颤了两颤。

    花溪见状，五指不由并拢了些。很久以前她就知道黑白无常打不过李清流，但是他们也从未在人前显现出半分胆怯。今日他们以招魂的名义巴巴赶过来，却又一副谨慎害怕的模样，换谁都会起几分疑心。

    只是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何时才会现身。倘若他来了，点名要独龙玉，这一趟清原之行，便只能铩羽而归。

    谁叫黑白无常背后的那人，是执掌万物生死的鬼君大人东岳大帝呢！

    黑白无常磨蹭很久，陈砚的鬼魂才招来一半。花溪左右也是闲，想起秋娘，于是便问了一句：“人头树的果子长得和秋娘一样，如今人头树没了，秋娘的魂你们还招不招？”

    一听人头树，范无救笑了：“什么人头树人头树的，乡野奇谭，竟然也会有人当起死回生的路子用。那秋娘过了头七便去酆都报了到，眼下已入轮回道三月有余。想必，现如今已经长成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了。”

    “那倒是好。”花溪接了这一句，转而想起陈砚的一番作为，便有些悯然了。倘若他知道秋娘死后循规蹈矩地转世投胎，心里头会是个什么感想。

    发愣片刻，花溪回过神来。黑白无常还举着哭丧棒，李清流站在院子另一角念着些什么，模样很是庄严肃穆。花溪晓得黑白无常是刻意拖延时间，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鬼君在上，总不能不顾及那一页生死簿。

    只是不知道鬼君来做什么，要独龙玉还是为她验明正身？花溪摇摇头，试图把头脑中奇奇怪怪的想法统统甩出去。她走近李清流，终于听清他是在为满院子的冤鬼超度。

    其实超度亡灵这事儿，向来是修佛之人做得多。不过眼下寻不见高僧大德，死在人头树手下的人又着实冤枉。花溪感受了一下满院子的戾气，便和李清流坐在一起，念《回度往生咒》为死去的冤魂们祈愿来生。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院子里的冤魂差不多都被安抚了。花溪也总算搞清楚黑白无常拖延时间的目的何在桑墨和莫宁，掺着手上的钟留，走进院子里来。

    李清流并没有捅破桑墨鬼界中人的身份，黑白无常见桑墨进来，也没什么特殊表示，只微微点头，表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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