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墨眉头一拧,摊开手掌一转身,掌中冰凉火焰沾着青松,很快窜上高处。被灼烧的松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桑墨谦雅一笑,从火光中款步而出:“李清流,你我算不上是仇敌吧?”
“李清流?”一道慵懒不屑的声音乍然响起:“他算个什么东西?”
桑墨讶然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起,四周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妖精。桑墨正对面立着一头长翅的猛兽,它鹿身雀首c蛇尾豹纹,漂亮粗壮的角后竖着一对翅膀,模样很是威风。
猛兽背上斜斜坐了个少年。少年白肤红唇,明澈瞳眸里染一抹玩世不恭。他把两缕飘在身前的紫发勾到脑后,一眨不眨地盯着桑墨。半晌,有妖怪捧着被烧焦的青松上前,他低眸瞥了一眼,抬头对桑墨明艳笑开:“呦,鬼君那老儿也舍得把地狱之火传与他人了?看来你倒不是常人。说吧,你硬闯我妖门,所为何事?”
桑墨微一揖首,恭谨道:“妖君大人言重了。我不过一介书生,云游四海只为修身养性,谈不上硬闯妖门。徜若我初时便知结界后头是妖君辖地,我是万万不敢贸然行事的。”
少年的笑意深了些,纤长手指打紫衣中伸出,攀住猛兽的角:“你怎知我是妖君?”
桑墨眼睑微动,指着猛兽道:“巨角c飞翅,鹿身雀首,蛇尾豹纹,这是古兽飞廉。飞廉控风,疾行如电,千年前被妖君尘袖收在麾下。如今尘袖湮灭,能让飞廉青眼有加并自甘为仆的,必然是得了尘袖真传的新任妖君无月。”他微挑眉:“对不对?”
诚然,桑墨的推测并无一错,然而无月并未因之对他另眼相看。他哈哈大笑道:“照你这样说,有飞廉的是妖君,那能操控地狱之火的你,岂不就是鬼君了?”
“我不是鬼君。”桑墨一本正经:“我是桑墨。”
“管你什么墨!”无月轻按飞廉后颈,飞廉立时展翅高飞。他浅浅回眸,唇边犹带惑人笑意:“擅入妖界者,死!”
结界燃起地狱之火时候,无月是有些惊讶的。一者,这结界是尘袖收养他后设下的,千年间从未出过差错。二者,历来地狱之火只有鬼君能操控自如,而鬼君的修为显然比他这年纪不过千岁的妖君来得深厚。徜使来人真是鬼君,他怕是应付不来。
然而那人破了青松阵后探出头说的第一句话,是为了李清流。
无月在风中轻声开口:“去思过塔。”
飞廉御风飘转,片刻后在有熙攘人群的大街上停下。大街正中耸立着一座三十七层的高塔,无月打飞廉身上下来,众人纷纷跪伏问安。塔前忽而闪出一道红色人影儿,是专门看守思过塔的梦宛,无月走向她:“他怎样了?”
梦宛摇摇头:“不进不退的,还是老样子。”
“骨头挺硬,”无月笑笑:“倒是和风言一个样儿。不过思过塔还没遇上整治不了的人,梦宛,带他更上一层楼。”
“君上!”梦宛惊呼出声:“他已经在二十九楼了,再往上,怕是受不起啊!”
说着,她悄悄观察无月的脸色,见没什么变动,方低声道:“当年尘袖大人惩罚君上,也不过是让君上去了第三十层。李清流他虽修得了仙体,但到底凡胎,怕是对抗不了塔中积了成千上万年的煞气。”
“若他抵得住煞气,自然是我要的人才;若他抵不过,中途死了,只能说明他不具备辅佐本君的资格。”无月偏着脑袋微笑:“你方才的意思,是想袒护他?”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还杵着做什么?”无月声音一冷:“送他上楼!”
“是!”
思过塔之类的建筑遍布大江南北,乃是各派势力教化自家子弟的绝佳去处。然而妖界的思过塔,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同寻常。
传说当年的妖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