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四章:情(一)(第1/2页)  矜华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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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上天也觉得我命不该绝,随着声门被雄厚功力击个破碎的震耳欲聋的响动,我跟前的血魂雪魄在须臾间被一掌震开,他们所持的蒺藜锁也挣脱碎裂为一地的毒刺。

    我被一双熟悉得好像自己的血肉一般的手臂拦腰抱起,我吃力地抬首,恰好撞入他那噙有滔天怒意又淌有无边怜惜的眸光里,我泪流不止,他便轻柔地为我拭去,温热的指尖划在我细嫩的眼角,引得我不禁如痴如醉,如嗔如慕地轻唤了一声——

    师父。

    这一声师父,包含着多少我的委屈c庆幸

    月夺城闻言后,莞尔而笑,目光中满含深情。他迈出步伐,带我走过一片狼藉,一场生死,他将我抱出茶寮的那刻,凉如水的月光流泻于我眼睫上,我恍若获得了新生。茶寮外,两道葳蕤前立了一众苍迹门的血卫,他们立成两道铁墙,护着我们走向不远处停放的华辇。随着两位血卫掀开了华辇的纱帘,月夺城怀抱着我入内,而后一声令下,四名墨衣血卫各扛华辇的四角,运起平而稳的轻功,带我们在夜空中逐着月光回千鸴山,就像月神驾着华美的香车驶过人间。

    我无暇欣赏夜空中的星月,我想回头,月夺城则扶住了我的脑袋,大概是怕我扯动了身上的伤,他的嗓音落于耳中甚是舒心:“别担心,他们逃不掉的。”

    我听话地点点头。高空中的风势不小,掀开了纱帘。在我们身上拂过,我身上的伤非但没有因此而缓解,还愈发刺骨地痛。我撑起眼皮,无助地看向月夺城,而他的目光竟是片刻也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他低头软声问我:“怎么了?可是压着伤口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月夺城变换了一个抱我的姿势,又柔声问:“这样可好些?”

    我觉得舒服了许多,却无力回答,我的眼皮已沉得一旦阖上就难以睁开了。月夺城挽好我鬓边的碎发,抚慰着:“累了便睡罢,为师就在你身边。”这一句话,仿佛是天大的护佑,莫名令人心安。

    灯火通明的卧房中,一众侍女带着药盒前来。万蓁此时不在门中,门中识医术的不过寥寥几人,且皆为男子,他们初步为我诊断了伤情,凭借替我检查身上的伤的侍女所回的话写了药方,配了外用药后,只得离去了。由月夺城面上的愠色看来,显然他是不满意的,他随即遣人去请万蓁回千鸴山。

    他吩咐侍女为我上药,且叮嘱她们仔细些,不得上漏一处伤。回避前,他轻捏了一下我的手心,如同哄孩子一般哄着我,道:“别怕,为师就在外头。”

    我无力点头,只有翕合眼帘以示回应。

    过了几天,我背上的伤好不容易有了些气色,又教我给蹭坏了,我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对我很是无奈的月夺城,他揉揉我的发顶,用和小孩子说话的口吻来与我道:“医师的话怎么不听?”

    “师父,我真的不习惯趴着睡觉。”我亦是很难为情。月夺城佯怒道:“莫非你要为师将你锁着,你才能安安静静地按医师说的去做?”

    我忙朝他摆手,煞白着脸道:“不必,不必,我会好好听话的。”

    他再揉了揉我的头发,几近宠溺地道:“苏月要乖,要听师父的话。”

    我尴尬地埋下了脑袋,双颊滚烫滚烫的,面对他如潮水般将我牢牢包裹住的柔情,不知如何是好,我害怕邪佞的他,同时也招架不住这样温柔真假难辨的他。我满心都是苦闷,唯盼着少与他碰面。

    这夜很长,我梦见了许许多多的事,又忘记了许许多多,唯一记得的,便是那青山烟雨前,他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青灰色僧衣,手执一把十二骨桐油伞,眉眼含愁,默然望断一江浩淼烟波。我向他伸出手去,多想抚平他眉间的愁云,多想问一问他,为何他也懂了这人世间的愁。

    但当我的指尖离离他的眉目仅有半寸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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