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那老头扬手一劈,便隔空将那只画舫劈作两半,画舫内当即有两道人影运气而起,而后同落于距我与月夺不远处的一艘画舫上。一名是饰以玉冠c着以长袍且气度不凡的男子,另一名男子则身着深色衣衫,而且此人眼窝深凹,色呈深紫,他剑眉深锁,头部不时转动,明显是在依靠听觉分辨周遭,他站在长袍男子的身边,倒显得有些落魄了。
双目失明的男子阴沉地启声:“骆方?”
“不是我,又是谁?”那名为“骆方”的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清幽门也没将你榨干啊,至少你还记得老夫,还不至于成为由他们差使的行尸走肉”
由于近,我看见了失明男子面部的肌肉在闻话后的瞬间紧绷了起来,涨得紫红紫红的,未待他出声,骆方老头儿便先声夺人,这回话锋指向的是那名气度卓然的男子:“向廿小子,你不同你的那些个红颜寻个隐秘的地方耳鬓厮磨,跑来这里做什么呢,你不知到你身后总有个提着刀要杀你的瞎子吗,伤及无辜该如何是好”
由向廿摇扇的姿态看来,此人活脱脱就是个风流人。他敛起面上的散漫之色,苦笑起来,语气亦真亦假地道:“在下也不曾料到步竹兄会在此处寻向某的仇。”
竟是寻仇。
见我不解其间的来龙去脉,月夺城侧首向我稍作解释道,那步竹的双眼,正是被那看着风流俊逸的向廿所剜。我不禁蹙眉,目光也自步竹的面上移开,仿佛觉得双眼疼起来。
看起来,骆方亦是个人物,他的出现使得寻仇的步竹犹豫起来,步竹眉头紧锁,双唇紧抿,那握着长剑的手也在轻抖。可是,我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我轻声唤道:“师父。”
月夺城垂眸看我一眼,而后朝我微微侧首,我便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畔,道出心头的看法:“徒儿认为,步竹的左眼并未完全失明,站在步竹东北方向的骆方c向廿二人正在与步竹较量,而此刻步竹正试图通过摆动头部以左眼判断三人之间的距离。”
若真是如此,那步竹的察觉能力并没有那么强,再有的是,他仍在极力隐瞒此事。然而,我认为混迹江湖已久的骆方与向廿二人必定已知晓,否则,他二人不会以内力助动他们脚下的画舫,使其在水面上转动起来,以干扰步竹的打探。若此推断也是事实,那便说明步竹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月夺城的目光从我面容上略略移开,以轻蔑的眼神抛向江水的那一头,讽道:“若步竹非愚笨之人,他就不会寻仇寻了八年之久了。”
寻仇寻了八年?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江水的那头,倒觉得那步竹有些可怜。
不想,月夺城又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轻笑:“为师认为,苏月亦是值得怜悯的。”
我不解。他道:“你为什么能读懂步竹的隐情?”
因为他在无意之中表现了出来,让有心之人察觉到了,并且读懂了我心头的警钟猛地被撞响,我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蒙了面纱的脸颊,再往上,便是可让人洞悉内心的眼眸。
月夺城拍了拍我的肩,一下更比一下沉。
后来,骆方大概是想让步竹有回转的余地,不必在众目睽睽下失尽颜面,他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黝黑干瘦的手臂,只见他挥起手掌往江面上一斩,一道几寸宽的水痕横贯江面,在众人吃惊之时,他又在刹那间使了什么手法,使得江水腾起三丈高。水汽弥漫间,骆方的声音渐散在秋风里:“随老夫吃酒去——”
自水汽四布起,月夺城就以广袖护住我,为我隔绝的江水,待他的袖子移开时,我看见对面的画舫上只剩向廿一人。
向廿收了掩面的扇,放入袖笼中,洒脱地掸去衣上的水,亦是踏空而去,只留一艘空画舫于江心悠悠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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