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他入内,问他为何不是我亲自将茶水送入书房中。
僮仆自然是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然而月夺城似已不悦,在月夺城的吩咐下,他又出来寻我去用膳了,然而他到了我的院子后,却被仆人告知我并未回过去。
僮仆用窄袖拭着发鬓上的汗渍,道:“姑娘可让小余好找。”
我看着他的狼狈模样,便忍不住逗他,于是我让他伸出手来。这僮仆却是极认真的,连连摇首道:“姑娘莫要戏弄小余了,门主还候着呢。”
我干笑一声,让他在前领路照明。行至一处矮灌木旁时,我将手中用茶叶制成的小香囊扔了进里头,仿佛是负了气般。
庭前,僮仆恭恭敬敬地侧身退了两步,为我让路。我漠然面对他暗暗示意的目光,提起裙裾步入厅中。
“让师父等候,是苏月的不是。”
“已过去半个时辰,那僮仆行事如此不利,要来何用?”月夺城坐在桌前,神色无异样,声音却是冷了几分。
我微笑着不语,净手后坐下,我的目光在桌上一巡,发现都是合我意的菜肴。
“请你处理好它。”一处景山后,我打开了手中的锦囊,露出了里头紫申令的一角。
“你们就如此信任我?”昔伏的目光落在紫申令上,却不接,声音中噙了一丝警惕,“想必你已经从祝昇那里听到了关于我的一些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绝对忠于张世居吗?”
“正因为信,所以,祝先生才会将‘紫申令’交给你处理。”
“何意?”她的眸心透出寒光,悉数刺在我面上,“你们在谋划什么?”
“赌,赌你究竟是不是完全忠于张世居。”我还以浅笑,将锦囊的口束好,置于她面前。
祝昇之所以要将紫申令交给昔伏,是因为他想让昔伏将紫申令送还张世居手中,如此一来,张世居就很有可能会收回对他的击杀令。
看着昔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后,我也转身离去。几经周折,那枚千万人所向往的令牌终是回到张世居手上。祝昇终是抛开了这烫手山芋,可悲可叹的是,他历经磨难后什么也没有得到,该寻的人至今还是没能寻到。
此外,我笃定,这枚“紫申令”是假的,真的紫申令,也许还在月夺城手上,这两点张世居并不知道,否则他不会下击杀令。那真正的紫申令在我面前出现过的,就在我们最初南下的时候,就在那家气氛诡异的客栈里。那时,常皆非掷向月夺城的锦囊里,所装的正是真正的紫申令。
至于月夺城要紫申令有何用处,自然不是我能推测到的,但是,既然紫申令已出,那答案很开就会揭晓。
听风楼内,我向祝昇带去回复,而后,我本欲向祝昇打听谷中可有善权谋者,可又思及他亦是出身松涛谷,我便也不好坏了规矩,使他难做。于是作罢。
“姑娘若是有话,大可直说。”他见了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发问道。
我如实道:“苏月确实有一事相求,可苏月不愿使先生难做”
“姑娘,直说无妨。”祝昇负手而立,笑看着我,“姑娘也帮了祝某不小的忙,祝某理应回报。就算不论姑娘于祝某之恩,姑娘是祝某的朋友,祝某也应竭力相助。”
“如此,苏月便多谢先生了。”我在座位上向他微施一礼,“先生,不知,松涛谷中可有擅长权谋者?”
祝昇答道:“江湖之中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凡是武林中人,必不从政,一旦从政,便非武林者。一直以来,松涛谷中都不会有这般本事的人。”
“即便是如今,也没有吗?”我低吟着。
祝昇目光微敛,再思索了一番。半晌后,从他的神情看来,这事并无结果,而后便听他道:“此事,祝某可为姑娘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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