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九章:染疾灰衣顾(一)(第1/2页)  矜华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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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怕是染了病。”

    ——清晨,昏睡了一夜的我醒来之际,首先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句话。

    待眼睛能视物时,我看见了床榻前眉头紧锁的月夺城。他很警觉,很快就意识到我醒来了,他俯下身,面有遽色,问:“哪里不适?”

    我唇焦口燥,眼珠似遭火灼,连“师父”也唤不出了,更别提向他说出此刻我有多痛苦。郎中也向这头靠近了,他对月夺城道:“公子,请让我为这位姑娘再次诊断。”

    月夺城让出位置让郎中给我近身诊断,我正阖上疲惫的双目养息,郎中又开口了,他道:“姑娘莫睡,请睁开眼睛。”

    我不情愿地缓缓睁眼。半晌,郎中才从床榻边上退开去。

    月夺城冷眼睨着郎中,制止了他便要出口的话,他沉声道:“如实说来。”

    那郎中拢起了眉头,又看了我一眼,方道:“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暑气,服几贴药便可痊愈。”

    郎中离开时,我似乎闻见他的一声叹息声,便挑起眼帘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而站在一边的月夺城的目光也落在了门的方向上,而且他面上覆满了寒霜。

    见此,我的心渐沉下去,方才郎中说的“染病”让我不由得想到月夺城带我绕道而行的原因——

    避开瘟疫。

    瘟疫已经传到长德县了吗?我染病了么,何时的事?月夺城在勋州数月,对疫疠早已有所了解,他方才的神色已经表明了我确实是染了疫疠。

    我扯着干燥的嘴角,正要拉起被衾将自己藏起来,咀嚼胸腔里恣意生长的苦涩,月夺城却上前将我用力地纳入他的怀中,试图给予我以安慰。

    我尝试着自他怀中抽身,有气无力道:“万万不可过给了师父。”

    “别怕,只是同上一年那般,中暑了而已。”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清晰而有力的声音由此传出。月夺城在我的肩膀上使力,仿佛要将自身的力量融入我体内一般。

    当夜,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希望总算是抵达了这片土地。虽是夜半时分,但是举县哗动,叫嚷声盖过我的耳鸣声。由于难以安睡,我就打起了精神,撑着病体走至窗边,扬手推开了窗,恰逢冰凉的雨丝划过我的脸颊,更是醒了神,眼前清明的许多,身子也减了几分疲乏,多了几分爽气儿。我便由此臆想着,我真的没有染上疫疠,或是我遇上了奇迹,我的身子开始转好了。

    门“吱啦”的一声响,是月夺城进了来。他问:“可有力气出去走走?”

    我颔首,道:“我以为师父会让我别站在风口处。”

    “何处有风?”月夺城携着我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内。今日正午时,我们以由之前的客房搬到了这个独立的院子里,月夺城禁止其余人进入,他说是让我安静休养,免得受人打搅。

    不难发现,渡天又消失了,估计是给我寻药去了。

    “苏月,可有力气?给为师哼一首小曲罢。”月夺城侧首对我如是说道。

    闻言,我有些诧异,随后还是启了唇,语调轻柔而哀伤地唱着:

    东风紧送阿娘嫁,绣绮云罗铺满径。妆奁玉篦琅叮儿铛,可怜红桃露芬芳。眸含秋水领如蝤蛴,语笑嫣然醉盈盈。豆蔻小女伤阿娘,弃余再入红烛堂。无言怨怼泪沾巾,紫电难舍心头情。桃李依依,宜谁家室,芳草萋萋,白露未晞,暮霭暝瞑,西山已迟——

    曲讫,月夺城问道:“苏月也害怕被抛弃吗?”

    “怕。”

    语出,我忆起了一些事,我扬起头对上月夺城的目光。让我暗感幸运的是,许多年前,被邀家抛弃的我被他所接纳了。

    也许是我在不经意之间将内心涌动的情绪流露了出来,月夺城好似已读破我的心思一般,拍拍我削瘦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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