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五章:有月夜(三)(第1/2页)  矜华策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这夜,我睡是睡过去了,可梦里还是不踏实,其间醒过一次。醒时,微弱的灯火透着松香,一袭白衣伫立在窗下,外头夜凉如水,一如他那般清冷。如此看着好一会儿,眼皮又开始沉了,重重地阖上眼帘那瞬,恰好看见谁转过身来,恰好听见谁的一声低唤。

    再次睡过去后,我做了许多零零碎碎的梦,它们就像江河中时隐时现的光影,既握不住,也留不下。它们交织在一起,如一张凌乱的网,有喜亦有悲,将我缠得难以透气。

    我梦见有把匕首刺入了我腹中,带出一片血光。我梦见了我与月夺城共骑一骑,然后他将我推下了马背,在坠落之际,无边的绝望涌上心头,就在重重摔地的那瞬间,我的身子磕在了榻上,随着一声“咚”响,我蓦地醒了。

    我平躺着,待脑中逐渐寻回了清明才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月夺城的身影。忽然,我闻见一声响动,便见月夺城自屏风后走了出来,见了他手中所拿的衣袍,方知他原来是在屏风后更换衣裳。

    他向我步近,询问道:“被梦魇所困?”

    我答道,是。月夺城今日玉冠青衫,别有一番俊逸风流的意味,明明已经少了几分往日的冷肃,我却仍然生起了几分惧怕来。

    “梦见了为师?”

    我呼吸一滞,避开了他的视线,道:“是,苏月梦见师父了。”

    “同样的,也不是好梦?”

    “我其实”我嗫嗫嚅嚅的,好似舌头打了结一般,“师父”

    “如实说来。”

    于是我便如实交代了。闻话后,月夺城唇边溢出丝丝笑纹,随后,他轻叹一口气,颇为无奈地道:“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是。”我垂首,不敢看他,就怕他责怪我养不熟,至今还提防他,视他为洪水猛兽。

    我的脑袋被他拍了拍,他动人的嗓音传至我耳边:“这只是梦,苏月莫怕。”

    他的声音犹如一双温柔的手,穿过皮囊,探入人心,轻拨出蛊惑人心的曲调,竟让我的惧怕在不知不觉中削减了。

    “不怕了?”月夺城语调轻柔地问。

    我点点头,看着他讷涩道:“不怕了。”

    月夺城勾唇一笑,瞳孔透出幽幽的光辉,犹如开在雪崖上的曼珠沙华,妖冶邪魅,刺目十分。他的笑颜有如一阵异风,吹皱了我的心湖,泛开的涟漪久久也抚不平,我皱了皱眉,极力抚平心头的异样情绪,同时也不敢再看他一眼。

    往后三日里,我们都在赶路与投宿中度过,越是往西南走,我的身子就越是不适。而路上,也渐出现了北上的难民,听月夺城道,是因为多地出现了大旱,有的县城已有两月不曾降大水。

    病中的我含歉地看着月夺城,他却不甚在意,只道:“我们需改变行程。这日所见的难民有染疾的迹象,前方的村落可能因大旱出现了疫疠现象。”

    又一次遇见净鹄是在长德县中。

    长德县方圆数十里内寸草不留,焦黄的土地开裂,好似旱魃走过。如今,县上八成的普通百姓仅靠一口还未枯竭的井支撑着生活,只有少数人家的水井还能涌出水来,但都藏着掖着不敢告知外人,或是暗地里把水以高价卖给有钱人家。而那净鹄也应县长的请求,留在县中为百姓念经祷告,于是我们才入城,便看见了他沿途慰问受灾百姓,一笑一语,净然出尘。

    原本,月夺城是不愿在此地作停留的,却不料,无梦城的世居公子——张世居也在此地。当我挑开门帘,看见他雍容闲雅地摇着折扇自巷口走出,立在我们的马车前时,我也感觉到了我身旁的月夺城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我们的马被所雇的车夫所拉住,才不至于冲向张世居,然而,张世居面色不改,从容不迫地向我们靠近,隽逸的面容始终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