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走出禁锢她十多年的樊笼,便是出嫁。嫁后从夫,又穷尽大半生守着生命里的另一个樊笼,然后在那里终老。”
“后来,我又在苍迹门里见惯了生离死别,忠诚与使命,我看着他们自江湖里归来,又到江湖里去。我很是羡慕他们,因为他们的人生危险而刺激,精彩如同焰火,苏月认为,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耀眼,也总比一生苍苍白白地过好。”
净鹄复摇首,神思微恍,眸光似乎落在了那很遥远c很遥远的地方。
只闻他轻声道:“不是每个手握血刃的人都向往屠杀的快感的,也有一些人,他们只想要简单c安宁的日子,姑娘应当珍惜眼下的安宁才对。”
“是,”我一拂额边的细碎发丝,笑叹道,“可我还是个年华正好的姑娘,苍迹门里的所见所闻已经使我的骨子里多了一分血性,我暂时还无法抚平它涨起的势头,也许,等我经历了一些事以后,我也会在江湖的浮沉中向往一片净土c安宁。”
我抬眼去看他,极认真地,字字清晰地道:“可是,如今的我确实做不到。”
净鹄失笑了,俊美的容颜仿佛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柔和浮光,难得见他展露笑颜,我竟是有些痴了,我情不自禁地轻声念出:灿若莲华——
净鹄微微侧首,笑意稍稍淡去了,又引得我心中略失望了,他道:“姑娘说得是。姑娘身边有月门主护着,姑娘的江湖之路应不会太坎坷。”
“我师父?”我垂下头去,顺势避开了他的目光,让他瞧不见我面上的怆然,“我也不知,何时才能见上他一面,待开春以后,我姐姐出嫁了,我父亲的忌日也过后,我便要离去了,这邀府,我半刻也不愿意待。只是,到那个时候,有谁能护我呢?我终是要靠自己的。”
“姑娘想往何处走?”
我不知。思及他是个游历的僧人,我反问道:“净鹄大师呢?”
静默了半晌,他淡声道:“行到何处,便是何处。”
我好笑道:“原来我们都是没有方向的人呢。”
又是片刻的静默后,我道:“若是净鹄大师启程了,可否容我随你一道上路?”
末了,我又添了一句:“苏月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父亲的忌日本就是一个幌子,我心上有他,何需等到那一日才为他扫墓上香?邀苏颖于我,不过是我人生中一笔带过的人物,她那没有新郎的惨淡送嫁仪式,参加与否,都无太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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