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邀苏颖一同走出了茶肆,却没有和她一起回邀家,在马车的帘幕时,我看见里面有几匹锦缎和成堆的裁衣的器具。邀苏颖马车后,又揭开了帘幕对我说:“月儿早些回来,到底还是冬日,天容易黑。”
我点了点头,目送她远去,马车轻扬起的尘埃又渐渐归于大地时,我才提步离开此地。我的唇角慢慢放下来时,面部已经发僵,我许久没有笑过了,更没有这般虚假地笑过了。方才,我看见的那几匹锦缎都不是正红色的,而是桃红和绛紫。在落雁楼里的时日里,我对这世间的事了解得深了不少,我依稀记得,玺天王朝中,达官贵人的小妾进门时是不允许着凤冠霞帔的,她们只能身着桃红等颜色的礼服从侧门。这样,便能解释为何伯父伯母将女儿嫁入侯府也不前去赴宴了。
沿着大街一直走,我留意着有无首饰店,一条街走完,仍无所发现,问了路人才知这片区域最大首饰店还需走多两条街。这时,渡天也回来了,他的意思是让我尽快回去。我道:“下次出来也是要受冻的,倒不如今日就一次受够。”
渡天雇的马车停在了才玉楼的门前,我让渡天也随我一同。有伙计热情地迎出来,将我们往店内引,他笑嘻嘻地道:“这样的大冷天,小姐只需寻人只会我们一声,我们便会依照小姐的意思携着相应货品到您府上,小姐何必亲自上门呢?”
正在办丧事的邀家,你们可敢上门?
我只略微一笑,目光在周围巡了一遍,最后落在了一个放有多款臂钏的架子上,上面的一对翡翠珊瑚金手钏甚合我意,其光泽较其他的手钏似乎是落后了不少,但是其样式简单,几枚上品的翡翠嵌在上头,点缀有度,红碧相宜,婉约雅致,正合时尚却不夺人眼目,这样的首饰邀苏颖今后戴在身上也不会惹来麻烦。随后,我又挑选了几支步摇与簪子,才让渡天来结账。
是夜,我带着一个紫檀木盒跨进了邀苏颖的院子,正逢她在裁剪那几匹布料,我已经不得再退出去了,便尴尬地道:“姐姐的手艺好是了得,裁衣刺绣,这些苏月一样也不懂。”
她的眼角衔淡淡伤,道:“不懂,也不是件坏事。如月儿所见,这套礼服只能从侧门。”
我细声安慰道:“那又如何,姐姐今后可是要在天子脚下过日子的,住的还是侯府,仍然是一份荣耀。”
她干干地笑了一声,随后望着我道:“月儿,我的命数自我离开那片穷乡僻壤,邀家起,就已经发生了改变。我从一个整日没有吃食的野丫头变成邀府里头的小姐,我享有过优渥的生活,也有过仆婢成群的风光,这全数是来自父亲和母亲的恩惠,如今能为邀家做点什么也是我的福分,我不怨不恼,在我听到我要嫁人的那一刻,我更是满心欢喜。达官贵人们妻妾成群,我也并不奢望能独占恩宠,不期盼能与他暮,我只是想完成一名女子一生都在期望的一场仪式罢了。”
我连忙将手中的首饰盒送了出去,道:“此中有几样登不了台面的首饰,虽不是什么名贵的珠宝玉石,但也存有几分精巧,苏月特地拿来赠予姐姐,望姐姐莫要嫌弃。”
她泫然而泣,忙掏出帕子来掩面轻拭眼角,“多谢月儿,我怎会嫌弃,我,我欢喜得不得了。我邀苏颖是何其有幸,早年命运多舛,后来又让我频遇贵人”
再聊了一会儿后,我便出了邀苏颖的院子,我跃上了一棵并不显眼的树,看着渡天隐匿的地方,也不管他会不会听进去,只自顾着说:“见了邀苏颖后,我很庆幸自己进了苍迹门,如此,我才免去了成为她那样的人的可能性,不必为一个没落的家族委屈自己,也不必像她那样,明明可怜得要命,偏偏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目前看来,在邀家的这么多个小孩里,我是最幸运的。”我将头一仰,靠在粗糙的树干上,低声道。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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