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漓的去向,月夺城自有安排
为什么?华漓像他们一样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苍迹门,一生都由他们操控了吗?
“尊主还在城外候着,其他话不便多说,我只能告诉你,没有苍迹门,他三年前就死在贼手上了,为苍迹门做事,也是他自己的意思,苍迹门从不缺能人,尊主无需去强求一个什么也做不得的少年郎。”
我暗咬牙,怔怔地逼出一丝笑容:“我现在去,他已经不在了吗?”
渡天不语,黑眸间不容半分神色,阖门离去。
华漓是这样,渡天c涉涯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呢?可我和苍迹门里的绝大多数人一样,都还活着!
出了城门,一路向东,我以为很快就能见到月夺城,结果没有,我猜想,也许他还在皇城里,因为马车最后停在了路边的一间客栈,我也留意到渡天神情多了分凝重,而涉崖也一直候在我身旁。
客栈的窗被风刮得沙沙作响,天色骤暗,恍若夜幕布下,一道电光穿入室内,刺破了黑暗,擦亮了涉崖手中沁出寒气的长剑。不多时,雷鸣轰响,大雨如柱而下,雨声密集狂乱,贯彻双耳,使我再听不见其他的声响。
如果说,死寂的境况里除了可怖之外,至少还能感知外界,察觉危险,那么像这样的状况,就如同被彻底夺去了听觉,剥夺了察觉四况动静的能力,这无疑是半条命被悬在了刀口上。我一语不发,怕愈加扰乱了涉崖在这暴雨声中努力凝聚起来的心神,我摘掉发上的钗环首饰,在屏风后迅速褪去长裙而换上便装,紧握着一把匕首蓄势待发。
又一道闪电破窗而出,满室寒光乍起,映得周遭一片惨白,我心头再焦急几分。寒气自脚尖升起,丝丝缕缕沁入肌体,我握着匕首的手颤抖起来,恐惧终是将我的理智和镇静侵蚀个干净,涌起的泪水蒙住了我眼前的一切,我听不到除雨声之外一切的动静,双眼也无法在黑暗中探索,一时间,恐惧将我拖入了无边无际的绝望境地。我的喉咙似乎被扼住,四肢似被禁锢,满脑子都是外头的腥风血雨c肉糜骸骨,而我自己也是俎上之鱼,性命被置于刀口之下。
我彻底崩溃了,匕首落地也无声,我蜷缩在地上,似被寒冰覆体,又似烈火焚身。此时,一只湿漉漉的手攀上了我的肩膀,我猝不及防地失声大叫,眼前的人也是一怔。原来,雨不知何时起小了些许——
我埋身于他的怀里痛哭,直至半昏半醒的,再发不出一声声响。
月夺城的手里有雨水也有我的泪水,他不轻不重地拍着我的后背,“苏月要振作精神,我们还不安全,敌人就要近身了。”
我点头,借着他手臂的力站稳,心中的恐惧逐渐消失。月夺城缓缓一笑:“别怕。”
渡天和涉崖面色却不怎么轻松,同样一身湿漉的渡天道:“蓟定祁往回走的军队已开始包围城郊,唯有西南角被雨水冲塌的一条道路大军无法通行。已有一队骑兵向这边探路,皇诏恐怕是交不到蓟定祁的手上了。”
月夺城眸子里的光在黑暗中漫舞,如槐花簌簌落枝头,他将手掌放在我面前,凝视着我,唇边溢出几个字:“为师输不了,你愿意跟随我吗?”
我耳边“呯”地一声响,霎时间明白:这就是江湖,时时刻刻都是生死存亡的较量!掌心与掌心稳稳契合的一瞬间,月夺城已带我冲破窗户,在电光雨淋中坠落,踏雪一声嘶鸣,载着我们逐着风驰行于古道上。
朝着西南方向,眼见渡天所说的那条崩塌的路就要被踏在脚下c踏雪扬开了稳健的长蹄就要跨过阻碍前行的废墟,月夺城的长臂忽然一揽,将缰绳顿收,迫使踏雪扭转了方向,恰恰落在了山壁里凿的栈道上。这不是明智之举,却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四周有敌人在迫近,唯一一条看似可以生还的路必定已被敌人掌控,山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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