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瑞雪纷飞,积雪压枝头,众芳尽摇落,凤凰殿外的那几株红梅却极致暄妍,凌寒独自开。
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不知为何凤寻笙就想起了此时躺在殿内气若游丝的女子。
初见时她的倾世容颜惊艳了他,想起多年前那高人所言,“额间有三生莲者,得之君幸,失之君命。”
命么?
凤寻笙从来不信宿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他的一切从来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在那银装素裹中初遇时他仍毫不犹豫救她回来;再见时她的强势手段惊讶了他,于危难关头救他于水火,然而这样一个傲然如梅的女子,此时却如断线风筝,命悬一线,让他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他不禁想,如今自己的处境,又是否都是命?师父的遗愿还能帮他完成么?
“失之君命”站在梅树下,凤寻笙喃喃自语,随手拈起枝头一朵红梅,仿佛透过红梅在看那记忆中的红衣女子。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凤寻笙今日罕见地换了袭洁白的缎子衣袍,墨发只用一条碧色丝带微束起一小撮,红色喜庆,有满院的红梅送她就够了吧?
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身白衣的男子傲然立在凛冽的寒风中,仿若雪中精灵,与雪色浑然一体,有几瓣红梅落在他肩头,更衬得他高贵冷艳,只是眉间那抹似有若无的愁,却怎么也化不开。
捻了一瓣到鼻尖轻嗅,暗香浮动,沁人心脾,却终究抵不过猎猎寒风。
风过香无痕。
不过是虚妄。
碾碎,径自融入了飘雪中,施施然离去。
暮雪亭里有嵌入石桌的玉质棋盘,棋盘周围还密布着一些繁复的纹路,旁边放着两个娄,皆是上好的和田玉所制,圆滑的石桌上还有下人们新温的酒和新煮的茶,炉火正旺,烘得他身上的雪都融了。
微微用内力烘干衣衫,凤寻笙拂袖而坐,白净的双手各执起一枚棋子,俨然已是左右手对弈的姿态。
黑白棋子互相厮杀,双方都占不得半点优势,一时间难分胜负。
正在此时,一股强大气劲朝着凤寻笙袭来,只见他左手不慌不忙落子,右手伸手一夹,一片红梅已堪堪停在了他两指间。
“你院里的梅花开得好是灿烂,红梅报喜,好事将近啊。”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凤寻笙仿若未闻,继续看着眼前的棋局。
一袭白衣的男子三几下已至凤寻笙对面,“啪”的一声,是那男子打开骨扇的声音。
闻声,凤寻笙抬头扫了他的扇子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冰天雪地的,你有病?
男子似没有注意到凤寻笙的眼神,随意地与他对坐,轻摇骨扇,白衣飘飘,在这样的雪景中,倒真有几分公子如玉的气质。
“何事?”凤寻笙淡淡出声,知道没有什么事他不会主动来寻自己。
“听说你捡了个美人,来看看。”扫了一眼眼前的棋局,又是那九天玲珑棋阵!
下棋似布阵,只见润泽的棋盘上,棋路与五行八卦阵结合,以棋为阵,不管凤寻笙怎么落子,黑棋都牢牢把白棋封死,但看似黑棋占尽了上风,却不能真正地赢白棋半子。
旁观者清,这是一盘永远都只能平局的棋,“你竟还没放弃?这明摆着是一个死局,你真的相信破局后有你想要的东西?”
“司徒仁靳,你很闲?”凤寻笙抬眸扫了他一眼。
闻言司徒仁靳却是不以为意,“啪”地一下又打开了他的骨扇,有些欠地道,“本殿下替你日理万机,也亏得你凤尊主才能说出这般风凉话,如何不叫我寒心?”
又瞥了一眼棋盘,拿着扇子指指,“与其有时间在此破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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