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一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干笑着飞快地向他点点头转身往食堂走去。
也不晓得这人是怎么搞的,自从上次被他知道我和陈宝杉认识之后,就总是发现他用一幅怪怪的表情盯着我,那模样乍看上去冷淡,细看却阴沉得可怕。就像个心怀叵测的鬼一样,在暗处窥视着你。
饭吃到一半,杨阳打了电话过来。咋咋呼呼把她这两天打听到的事情告诉我,说她终于知道秦海变得这么萎靡的原因了。
秦海原本出生在一个经商世家,家里除他以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秦氏公司在市也是小有名气。但是秦海的父亲却是个私生活不检点的人,年轻时花名在外不说,结了婚之后也没闲着,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这不,秦海才刚二十五岁,就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来,长相和能力与秦海都是旗鼓相当,又极擅花言巧语,整天巧舌如簧把秦父哄得五迷三道,就差把家底儿直接交到他手上了。
而秦海外表看起来阳光开朗,其实年少时也是个极顽劣的孩子,经常忤逆秦父的意思和他对着干。
秦父让他学经商,他偏报了个师范。毕业后秦父让他去自家的公司就职,他却硬要自己去外面开公司,亲手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可老古话说得好,人生不如意十常。新开的公司因为一次重大的事故而倒闭,秦海大受打击。上个月底,他搬回市,打算在家里休整休整再开战江湖,却不想一进家门才知道自己居然多出个弟弟来。
目前,市内正流行着一则关于秦氏兄弟的传闻。说是他们两个中哪个找的媳妇儿有能力襄助秦家未来的生意,又能让秦父满意的话,秦家继承人的资格就落在哪个头上。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打心底叹了口气,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我看啊,那天秦海之所以跟谭净慧那个贱人走,八成就是为了这最后一条”
杨阳还在巴拉巴拉地说着,我却已经没什么心思再听。说一千道一万,我和秦海之间的距离实在相差太大,即使没有谭净慧,我和他也难有什么结果。
心不在焉地挨到放学,我就骑着车子匆匆往家里赶。心想不知道倩倩的病今天好些了没有。
由于天气已经入了冬,村里那些老槐树的叶子也基本都落光了。只剩下些光秃秃地枝条,支楞八叉地对着天空。
我骑着车子乍一到村口,就突然看到那几棵槐树间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然而细看下又是空空如也。于是便也没作停留,一直把车子骑到了细婶儿的屋门口。
夕阳落在院子外面的一排篱笆墙上,照着上面几朵蔫头耷脑的喇叭花。我把自行车往院门口一靠,就直接推开那扇嘎吱作响的老木门进了堂屋。正要抬脚往倩倩房里去时,却突然看到一个矮矮胖胖的人影,一动不动地杵在灶屋中间。
屋子里光线很暗,我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细婶儿屋的人个个都是瘦长瘦长的,哪时候多了这么个身个儿的人?
我心里有些发毛,但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挪也挪不开。
这时,倩倩的房门突然吱的一声被推开,五奶奶杵着拐棍从里面走出来。
“容娃儿来了啊,快进来坐,莫一直站着。”
一听到五奶奶的声音,我整个人顿时一松,再转眼向灶屋中间看,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倩倩的病情并没有起色。五奶奶只说昨天晚饭后我叔当真来过,还给倩倩床头了贴了两张符,又在墙角上洒了些糯米,不过好像没起到作用。
“唉,也不晓得到底是么样怎么了”
五奶奶坐在床头上,一边叹气一边抹眼泪。
“不如等大爷爷回来了,就去叫他再来看看吧,说不定他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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