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灵堂”前挤满了人，单是大门儿就进不去，白素贞护着吴人杰，推搡半晌也没杀出条路来，只好勾了勾手指，减弱了人力，才拉着吴人杰窜进了前厅。

    这里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但那诊台就不够正规的，人家药铺都是一张桌三张椅，笔墨纸砚带棉垫。这儿可好，不见桌不见椅，那给人看病的大夫竟站在了箱子上，对众人摆摆手，示意安静下，开口道：“大伙儿莫慌，人人有药，吃了我王道灵的药，保准一盏茶便可见效！”

    白素贞冷哼一声，细细看了这王道灵一眼，但就这一眼，她心里就能八分肯定，这怪病一定与他有关！

    先不说这人医术如何，单看作风也知道不是正经大夫，哪儿有人不问症，不把脉，只卖药的？就算这病奇怪，但身上痒也会是别的病，像湿疹麻疹，皮癣，身上都会痒。若有医德，总归一个个看来，才能对症下药吧？这王道灵不遵医德，想必是看准了人们都来求那一味药，才敢如商人般论批的出售！

    白素贞冷哼一声，禁不住道：“无良医者，开个医院还归了工商局管！做买卖吗？不要脸！”

    吴人杰没听懂白素贞说什么，但也没心思问了，这身上钻心的痒，恨不得拿把小刀把皮割下来！可人潮耸动，挤得严丝合缝，吴人杰怎么挤都来不到人前，只能在原地抓身子，痛苦不堪！

    如今的吴人杰，再也顾不得王道灵的话是否遵守医德，他只想拿到药解了发肤之毒，这样下去，恐怕单是痒都能要了人命！

    白素贞身上没事，自然多了心思去看别的，一边听着王道灵“卖药”，一边打量他店里的人手，见那些人一瓶一瓶的卖，脸上都洋溢着“暴发户”一样的笑容，一双双眼睛都变了钱的形状，而对病人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就在此时，药箱边有一男子喊道：“什么？三两？！这也太贵了，咱们哪儿拿得出来……”

    买药的雇佣瞪起了眼睛：“没有就滚！后面人还多着呢！你别挡路！”

    男子实在难受，一边抓痒一边诉求：“您行行好，我家三口都得了这病，一瓶就三两，三瓶十两银！这就算卖了咱们全部家当，也不值这个数啊！”

    两名雇佣互看一眼，没有给任何还价的余地，当即架了那男子手臂，一同将人丢了出去。

    男子不知是气急，还是着急，或是怪自己无能，拿不出银子救老婆孩子，亦或许是身上痒到了一定地步，他才会坐在地上大肆抓痒，再嚎啕大哭……

    像疯了一样的哭……

    白素贞本无法体会那种痛苦，可这一幕，令她心下一疼，喉头一紧。

    回头再看王道灵，白素贞知道，这个闲事，她是不得不管了。

    而王道灵依旧站在药箱上，趾高气扬，觉得自己站得高就“高高在上”了？他扎着常髻，穿锦袍，拇指上带着一块上好的羊脂扳指。他看着疯了一样的病患，就像在欣赏一幅杰作，他脸上的笑容是恁般得意，即便是门外哀嚎的可怜人，都无法唤醒他那颗已然麻痹的内心。

    王道灵的表情出卖了他，白素贞也握紧了拳，她愿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来赌，赌这事儿绝对是王道灵所为！

    有这样想法的不只白素贞一个，还有早一步来到“微灵堂”的许仙，他站在角落，与白素贞一样盯紧了王道灵的表情，他咬了咬牙，即便刚才心慌，没太注意白素贞说了什么，可现在回想，那话不错。

    “这事，一定是王道灵做的！”

    “这事，一定是王道灵做的！”

    他们两人，都如此猜想。

    三两银子一瓶，不是寻常人能出的起的价钱，有一人控诉不公，就有更多人起哄，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这药是救命的！我家孩子才三岁，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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