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已西沉,眼见着便是黄昏了。三人为了赶时间而抄了不少林间近道,但坏处便是可供休息的市镇不勉少了些。他沉吟了一下,又问道:“若是今晚在前面的小山后休息一晚,明天能保证赶到吗?”“若时卯时便出发,那么应该在天黑前也可以赶到吧。”史福低头盘算了一下。“路况如何,会不会再发生意外?”宋君鸿不放心的又追问了一句。“我询问过前面阵子的人,路况应该很平稳。最近这附近地面上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安定的情况存在。”史福是经验到家的老江湖,每路过一个地方,一定会把这前后方圆百里内的情况摸清了不可。“嗯,那我们今晚先在前面小山后歇歇脚,然后明天早点启程,寅末时分就启程,成吗?”宋君鸿吁了口气,问道。史福无所谓的笑了笑,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史珍。“听宋公子的按排吧,我没意见。”史珍难得的开口说了一句话后,又低头不作声了。待三人到得小山后时,天色便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几个人放马、搭燃篝火、分食干粮,然后便是早早的睡下了。按情况,要有人轮流值夜,这一路上每逢这种情况时,宋君鸿和史珍都是坚持让史珍第一个值,因为这样后半夜就可以让她好好的睡一觉了。史福的理由是人老了,醒的早,所以要求值第二天的。而宋君鸿则对史珍的劝辞是:女孩子睡得晚容易有熊猫眼,影响美容。尽管史珍并不知道熊猫是什么样子,但她还是答应了。今夜她又一次抱着剑坐在篝火边,一边瞅着不断跳动的火苗,一边发呆。柴禾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音,像是人思绪中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然后又折断消失了。史珍缩了缩肩膀,像是有点畏惧这无尽的黑暗似的。她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丝微弱的脚步声,手在一瞬间移到剑柄上时又移来了。因为她听得出来——这是宋君鸿的脚步声。宋君鸿走到她的身边,拾起一根树枝拨弄了两下篝火,使之燃烧的更旺了些。然后把树枝插到地上,拍了拍手,在史珍的身旁坐了下来。看到史珍诧异的望向自己,宋君鸿笑了笑。笑的很轻,很随意,甚至有一份在岁月蹉跎中的慵懒与安定。这让史珍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下山后的一间小客栈中初次见到宋君鸿时的情景。那时他也是这么散散淡淡的笑着。这种笑容远称不上多么好看,但却给她一种奇怪的亲切与熟悉感,便吹皱了一池春水。自己是不是就是从当初看到那一抹笑容时,便开始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了呢?史珍的脸上突然有点烧,她低下头去,问道:“怎么,睡不着?”“嗯,是的。”宋君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为什么?”史珍奇怪的抬起头来。宋君鸿不说话,只是含笑的看着她。史珍突然明白过来他是因为什么了,又一次低下头去,脸上却似烧灼的更历害了些了。为什么这样?自己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了吗?“史小姐,这次出门以来,尽管路上遇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能结识你们几位,君鸿仍是不虚此行。”宋君鸿也只管低着头看着眼前让火光映得有点昏黄的泥土,“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你——你是一个好姑娘!”宋君鸿犹豫了一下,还是像花了极大力气一样,把梗在他喉间的那句话吐了出来。“嗯。”史珍仍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以让人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的咛了一声。一阵短暂的沉默袭来,两个人都低头看着地面,不再说话。良久,还是宋君鸿重重叹了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我希望你能开心的。”“是吗?宋公子是在关心珍儿吗?”史珍继续低着头。“我们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好朋友,我当然关心你。”宋君鸿答道。“那你喜欢我吗?”史珍突然抬头问道,眼光直视着宋君鸿。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明天将宋君鸿护送到书院后,等待在两人面前的,唯有分离。或许,从此转身即是天涯。如果宋君鸿什么话也不和她说,她也虽有让这一腔的话语都烂在肚子里,殖再带进棺材去。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女子,处在她的位置上,都只有认命了。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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