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他的衣角,二人慢慢向后退去
。
彼时盛宴方才散去,蒙古王公们稀稀落落留着几个。皇帝虽然醉意迷蒙,很快也被惊动,立时赶了过来。
如懿见着永璂小小的面孔早已无人色,犹自倔强着不肯哭出来,一颗心早揉得稀碎。远远见得暗沉夜里灯火挑明之中皇帝的明黄一色急急赶来,不知怎的,心下便安稳了许多。
因着事态紧急,皇帝先自赶来,后头跟着几个胆大的嫔妃。
皇帝扫了阿诺达一眼,根本不看恂嫔,气定神闲,“你也逃不出这里,不如放了朕的十二阿哥,你与恂嫔也自有个好下场。”阿诺达鄙夷道:“你们爱新觉罗的人最会扯谎欺瞒。当年你有心让我们霍硕特部的族人清扫寒部残军,却不告知寒部余孽手中尚有火器,只让老王爷带精锐前往,也不派兵增援。否则我们霍硕特部的精锐怎
会都折在了那场战事里?”
“兵器无眼,征战自有伤亡。我大清将士平定西陲无不如是。怎么你们霍硕特部便格外矜贵些?”
阿诺达双眼血红,愤怒不已,“明明是你不满老王爷曾同情你的敌人准噶尔部,才趁机剪除异己,捧了对你唯命是从的小王爷上位。可惜了我们霍硕特部的壮年,都为了你的阴谋私心枉死!”
皇帝斥道:“为朝廷尽心,怎算枉死!凭你这句话,便可诛心!”他肃然喝道:“来人!围住他们!”
恂嫔闻言,连忙护在阿诺达身前,喝道:“谁敢动我们!”她扬起细长的眉毛,神色凛冽,指着永璂道:“除非皇上肯背上杀子之名,那咱们便是一同死了也不枉!”
她说罢,咯咯地笑着。那清脆的声音落在风里像某种野兽的嘶鸣。
如懿的瞳孔紧缩着,面庞惨白。海兰紧紧扶住她的手,想要安慰,分明也失却了往日的沉定。
前头皇帝的面色愈加难看,他紧紧抿着唇,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看向恂嫔的目色带了肃杀之意,“婢子淫贱,脏了朕的后宫。”恂嫔冷淡至极,“我淫贱,还是宫里的人淫贱?我与阿诺达本是青梅竹马,为了保全霍硕特部我才不得不与他分离入宫。因为我们都知道,部族的利益永远高过自己。所以哪怕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我都会
逼着自己面对你,侍奉你,对你恭顺。可是你是怎么对我们霍硕特部的?你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蓄意隐瞒。那么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也是情理之中!”
“离开?”皇帝略含讽刺,“生是紫禁城的人,死是紫禁城的鬼。你入宫前,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么?”“我为什么不走?”她言辞激烈,有太多压抑让她不快乐,终于在此刻释放,“我活在宫里,和容嫔一样,没有一刻是快乐的。我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如今我失去了我的父亲,我的部族,还要和你这个虚伪的
男人在一起,让我觉得恶心!”她看着被阿诺达挟持的永璂,“用你儿子的性命,换我们的自由!”
皇帝缓和的语调中渗出丝丝阴郁,“你永远要记得,你是朕的人。放了永璂,朕会给你留条生路。”恂嫔连连冷笑,“我是蒙古出身,好歹也是一族的公主。不比有些人,日日宣称是雍和宫出生,谁知是生在热河行宫里的。难怪年年秋狝,必得来这儿垂吊,略表孝心。这样表里不一的虚伪之人,我不愿与
他相伴至死。”众人听到此节,知她是暗指皇帝乃是热河行宫宫女李金桂所生,当年先帝误饮鹿血,一时情动临幸了卑贱宫女,才得了此子,为此还被康熙爷大为申斥。这一直是先帝生前羞事,更是皇帝最不能提的奇耻
隐痛。宫中虽然人人暗知,却无人敢提,乃是禁中最大的忌讳。
嬿婉矍然变色,喝道:“贱婢无知,岂敢拿皇上身世胡言乱语?”
皇帝眼底闪过一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