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也难了。我有什么可怕的。”如懿的声音温沉而低柔,“我且养好了身子,比什么都要紧。”起初,皇帝蒙胧中醒来,见女子衣着清素,以纱巾覆面,总以为是如懿在侧。直到数日后发热渐退,他逐渐清醒,看到伏睡于床边的女子,便挣扎着向李玉道:“娴贵妃累成这样,怎么不扶下去让她休息?
”
李玉见皇帝好转,不由得惊喜交加,忙道:“皇上,您不认得了?这是皇后娘娘呀。”
皇帝“哦”了一声,虚弱地道:“皇后怎么来了?”
李玉道:“皇上,自从娴贵妃病倒,一直是皇后娘娘为您侍疾,衣不解带,人也瘦了好些。”
皇帝颇有些动容,咳嗽几声,伸手去拂落皇后面颊上的轻纱。他原是病着的人,下手极轻,却不想皇后立刻坐起,人尚未完全醒转,迷糊着道:“皇上要什么?臣妾在这里。”
皇帝看她如此急切,心下一软,生了绵绵暖意:“皇后,你辛苦了。”他略略点头,“李玉,皇后累了,扶她下去歇息,让别人来照顾吧。”皇后见皇帝不欲她在眼前,一时情急,忙跪下恳切道:“皇上,臣妾知道您不愿见臣妾,但您病着,臣妾是您的结发妻子,如何能不在床前悉心照料。皇上的病症是会传染的,娴贵妃一时不慎,已经病下了
,若是六宫之中再有什么不妥,累及儿女,岂不是臣妾的过错?”
皇帝的口气温和了几许:“皇后,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着。”
皇后见皇帝的语气略有松动,含泪道:“臣妾自知粗陋,皇上不愿见臣妾,所以以纱巾覆面,但求皇上不要厌弃,容臣妾如宫人一般在旁侍奉就好。”
皇帝看了她一眼,含了脉脉的温情,叹息道:“皇后,你瘦了。”
皇后辛苦了多时,听得皇帝语中关切,一时情动,不禁落下泪来:“只要能侍奉皇上痊愈,臣妾怕什么。”皇帝咳嗽几句,身上又有些发痒,便懒怠言语,侧身又朝里躺下了。皇后忙膝行到皇帝跟前,拿柔软的白巾蘸了药水一点一点替皇帝擦拭,每擦拭一下,便轻轻吹气,为痒处增些清凉之意。皇帝见她做得
细致,便也不说话,由着她侍奉。转眼便到了晚膳时分,皇后出去了一炷香的时辰,方端着膳食进来。因皇帝在病中,一切饮食以清爽为要,不过一碗白粥,一道熘鲜蘑并一个白鸽绿豆汤。皇帝由李玉和进忠扶着坐起来,皇后也不肯假手
他人,亲自喂了皇帝用膳。
皇帝尝了两口,抿唇道:“不是御膳房做的?”
素心喜不自胜:“皇上是好多了呢,这个也能尝出来了。这些天皇上的饮食,都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不敢让旁人插手半分,只怕做得不好呢。”
皇帝眼中有晶润的亮色,一顿饭默默吃完,也无别话。待到饮药时,皇后亦是先每样尝过,再喂到皇帝口中。
皇帝温然道:“太医院开的药,皇后何须如此谨慎?”皇后眼中一热,垂下眼睑,诚挚无比:“臣妾万事当心,是因为病的是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她大着胆子凝视皇帝,恳切道,“皇上这些日子病着,少有言语,臣妾陪在皇上身边,皇上何处不适,想做什么
,臣妾一一揣测,倒觉得与皇上从未如此亲近过。”
皇帝沉默片刻,伸手拍一拍皇后的手,温和道:“皇后有心了。”
服完药皇帝便又睡下了。皇后忙碌了大半日,正要歇一歇,却见莲心进来,低低耳语几句,便强撑着身体起来,走到殿外。廊下里皆是新贡的桐花树,分两边植在青花莲纹的巨缸内。桐花绵绵密密开了满树,绛紫微白,团团如扇。风过处,便有雅香扑鼻。皇后闻得药味久了,顿觉神清气爽。转眸处,月色朦胧之中,却见一个
宫装女子跪在殿前,抬起清艳冷然的面庞,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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