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雪停了。
路小石掀开身上的毡毯,翻身而起。
他将火架上那条昨夜吃剩下的野兔腿取下,一边撕咬一边嘟嚷:“起来起来,今儿说不准天要晴,赶紧上山看风景唉哟,一不小心又押韵了,我不做个诗人真是可惜了。”
老张慢慢坐起身子,虚着小眼叹道:“做不做诗人随便你,我只是提醒你,如果按照你这么个走法,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
“着急什么呀?”
路小石蹲在老张身边,似笑非笑道:“老张,昨儿夜里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儿。”
“你能明白的,都不是事儿。”
“又小看我?”
路小石脸色一变,严肃道:“告诉你,我知道我是谁了。”
老张意识到这又是一场斗争,于是抬起头来笑眯眯地说道:“您贵姓呐?”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路小石站起来,踱着步子说道:“这一次是我十七年来最一本正经的说话,你听好了,我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
老张掏了掏耳朵。
路小石清咳两声,道:“老张啊,根据你十几年来的表现,和这些天来的变化,以及王朝甚至整个天下的局势,我认为我坚定地认为”
他突然转身把脑袋凑到老面眼前,压低了声音,道:“我是皇上的私生子!”
老张嘴角抽动了一下。
“正因为太子死了,而那个二皇子又蠢讷不堪,不能委以大任,所以皇上急着与我这个冰雪聪明的亲儿子相认,然后再立我为太子,以保我大王朝的血脉承继。靠谱!这个分析十分靠谱,几乎就是唯一的可能喂,老张?”
老张迟疑道:“要不你再睡会?”
“我分析得不对?”
“你真敢想。”
“你确定我不是皇上的私生子?”
“绝对不是。”
“那我是谁的私生子?”
“你是去了京城就知道了。”
“老张啊!”
路小石又一次完败,气恼道:“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要讲尊严,你自己没尊严可以,但你不能不顾皇上的尊严啊!但凡是一个正常的王朝人,听到我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肯定应该义愤填膺c大义凛然地说出真相,来无情地揭穿我的谎言嘛!”
老张慢慢起身,收拾着随身物件,道:“金不换常说,弹琴废指甲,说话废精神。”
路小石气呼呼地往山上爬。
老张收拾好包裹赶上来,讨好道:“到了京城一定告诉你。”
“一到京城就说?”
“稽考完了就说。”
“我就知道!”
杏儿像只轻盈的百灵鸟,在雪地里释放着欢喜。
猎户的生活很清贫,但她并不介意,或者说生下来便习惯了。她介意的是孤独,茫茫大巴山中相隔数十里才会有另一家猎户,孤独实在难以避免。
她还个少女,尤其是爹娘过世以后,她更加孤独。虽然两个哥哥很疼爱她,但有些话和有些事,注定只能说给娘亲或者姐妹知道。
所以她一直希望自己有一个姐姐或妹妹。
现在,她终于心愿得偿。
虎子和铁牛背着一大砣熊皮狼肉什么的,远远地缀在后面,不时地看着杏儿笑上一笑,眼神里淌着宠溺。只是瞟到前面那位看着不怎么像女子的女子时,他们就赶紧低下了头。
草儿一直看着在雪地上撒欢的杏儿,嘴角挂着笑意,心中却又有些惊讶,她发现自己这两天笑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自然了。
惊讶之后她又有些欢喜,因为她确定“笑”真的是一件挺不错的事儿。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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