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力气了,无论他怎么挣扎,水草都紧紧地缠着他的腿,胸腔里的空气已经耗光,像几百根钢针扎着一样疼痛。他的手臂平时能开最强的弓,此刻却虚弱得连水草都扯不断。
宋逸成闭上眼睛,不甘心啊,他防备了这么多年,一不小心却还是着了道。战场上的千军万马没有杀死他,朝堂上的波诡云谲没有难倒他,一个女人处心积虑的算计,加上小人的背叛,却最终要了他的命。
水底冰冷幽暗,沉闷闷的,没有一丝声音,仿佛已经到了地府。
环绕身边的水轻轻波动起来,有什么东西靠近了!难道水里的鱼迫不及待要来吃他?宋逸成猛地睁开眼睛,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潜了过来,冰凉的小嘴巴贴上他的唇,舌尖顶开他的牙齿,往他的嘴里渡了一口气。
刺痛的胸腔得到缓解,宋逸成昏沉的头脑略微清醒些,他抱住眼前的小身体,想要吸取更多。
唐若瑾拼命挣扎,她的肺活量不大,被他这样抱住不放,他们两个都要死在这水底了。
好在宋逸成很快反应过来,松开了她,她一个转身,快速游开了。宋逸成苦笑,连试图来救他的人都走了,这下真的没希望了。
一口气能维持的时间不长,当他的胸腔再次感到刺痛的时候,水底又出现了波动,宋逸成惊喜地睁开眼睛,那个小小的身影又回来了!这次她没有给他渡气,而是将一根长长的芦苇杆塞到他的嘴里,宋逸成猛吸一口,有空气!看来这根芦苇杆的另一头是露出水面的,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唐若瑾潜到他脚下,水草杂乱地缠在他腿上,根本没办法解开,她朝着宋逸成打了个手势,指指水面,又指指他脚下的水草,宋逸成点点头,她应该是要到上面去找东西,割开水草。现在他有了芦苇杆透气,再长的时间也等得。
不过,他并没有等很久,小身影就又下来了,手里拎着一把镰刀,她比划了一下,不敢割那些缠在他腿上的水草,怕不小心割到他的腿,干脆把这些水草从他的脚下面齐齐割断。她在宋逸成的脚底用力向上推了一把,借着水的浮力,宋逸成的身子迅速向上,一下子露出了水面。
沉闷的寂静打破了,宋逸成听到了鸟叫的声音,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那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如此动听。哗啦一声,旁边钻出个小脑袋来,指了指岸边,拉着他的胳膊,奋力游过去。
宋逸成早在水中就已精疲力竭,被她又拉又推,好容易到了岸边,两人瘫倒在水边草地上,都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天空是纯净的蓝色,云朵又白又飘逸,微风中带着青草的气味,宋逸成的嘴角浮出一个冷酷的浅笑,他没有死,那胆敢背叛他的人却必然要死了。
“小姐!”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唤声,是个少年的声音,“小姐,你在哪?!”
唐若瑾抬起手臂:“铁牛,我在这里。”声音细小,远处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果然,呼唤的声音又渐渐远去了。她侧过头,看看身边的男子,解释道:“没事,别处没有,他还会找过来的。”
正在望着天空中飞鸟的宋逸成闻言,也侧过头来看她。她确实还小,看起来还没有及笄的样子,健康的肤色,和京都的闺秀比就黑了些,却生得很是美貌,大大的眼睛,黑幽幽的瞳仁,睫毛长长的,末端有些卷翘,鼻子小巧挺直,嘴巴红润,唇瓣饱满,若是嘟起来,应
该很可爱。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裹在身上,只是寻常的棉布衣裙。没有戴任何首饰,浓密的头发只用粗布发带缠着。
宋逸成有些疑惑,听人喊她小姐,她应该是庄子主人家的小姐,为何如此寒酸?就算是条件一般的庄户人家,耳朵上至少也有个银丁香的。难道是失怙的孩子,被家族放养在庄子上的?时间长了,被家族遗忘,连首饰和像样的衣服也被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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