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识花强种花,
误了花期,
片片难成甲。
难成甲,
粹零他,
谩教人生还味每向那。
自以识琴不惜琴,
冷了琴身,
弦弦凝音尘。
凝音尘,
莫抚声,
寂寞红颜抖落两差参。
“怎么也不会想到,师弟金禾对自己的怨恨会那么深。联想到他走时留下的那抹笑容,里面埋下的除了不舍竟还有怨恨。”李根梁惶恐不安,他只是担心这怨恨会是一堵墙,一堵横亘在心与心之间产生隔阂的墙。
天开始黑的模糊起来。城市的四面八方,灯火已经开始闪烁通明。风严肃地训斥着人的脸颊。隐隐约约地可以嗅到青砖石瓦的高冷味道。这里不再有泥土和青草芽的滋味,因为这里的人脸和衣服再也容不下尘土飞扬。他们用一块块凉森森的砖瓦强行的压抑了青草的生长。
这是一座的冷冰冰城市,抑或它的发达程度与人情是成反比的。
一座城,白天看到的是它的躯体;晚上看到是它的灵魂。
生活现在又将他置于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李根梁怀着彷徨,惆怅,无从呐喊的情绪,一个人任由着性子慢慢的蹭鞑着,膛过希拉木伦河,走过荒凉的山丘,他习惯的走到了敖包山。
今晚的月亮皎洁如玉,是入冬已来难见到的。蹲在山顶的敖包旁,他放下手中的马头琴,进口袋摸索出一根纸烟。家里的氛围是凝重的,尽管所有人都在淋漓极致的制造轻松的环境。
他出来走走,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这里。
烟雾缭绕过他棱角分明的脸,迷离着稍稍垂下了眼帘。
他一边肆意妄为的抽着,一边却静静的环视着月光朦胧的嘎查他恍然如梦的思绪起了许许多多的事。从衣衫褴褛的走进这片草原,一直想到了眼下。不知觉中,他已经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十几个春秋。接下来的生活也要在这块土地上演绎。依稀的过往,如同此刻从嘴里吐出的云烟。有过辛酸,有过甘甜。
夜是这样的宁静,嘎查沉浸在睡梦中,此时此刻的他是多么的羡慕于睡梦,睡着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可是带着烦恼的人又当如何入睡,即便睡着了,怕也是半夜惊醒的梦魇。
他捏灭烟头,开始拉琴。反反复复地只拉着一首曲子一万马奔腾。
每一遍演奏都给人不同画面感。他琴下的马群,时而气宇轩昂的齐头并进,时而又趔趔趄趄的马蹄慌乱。
他的手跟着他的思绪陷入了极度运转模式,任何一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都会使这台高速行进中的车发生爆缸事故。
他的内心是痛苦的,挣扎的。
“嘣”一根琴弦终于忍不了他的这般折磨,发出最后一声清脆的声响后罢工了。
同时绷断的还有他的心弦。左手按琴弦的四个指头渗出了汩汩血流。
他给自己放了一回血,用以证明他的心是否还活着。
他终于熬煎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嚎哭起来。
是啊,一边是师命难为的执念信守,一边是命悬一线的骨肉亲情。立于这个消瘦的肩膀上,着实两难。
哭泣中一双厚重有力的手安抚般的置于他的肩膀上。
回首,泪水模糊中却清晰辨出那是师父。
李根梁一把抹去泪水,起身。
“只要琴还在,好的曲目还会诞生;只要心还跳动着,又何必置罔于一时的执念。”
毕力格宽慰徒弟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无愧于心,是为大道。于情于理与我何干?你已为执念而或喜或悲,又何苦纠缠不休于一个普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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