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愚握着拳头，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发颤发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疯狂流窜的冷意。

    而那句话，她几乎是用尽身体的全力吼出来的。

    是的。

    她要离开这个男人，彻底离开他。

    在知道误会解除的时候，在知道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就是傅以承的时候。在他跟她说，他想要的女人，只有她一个的时候。

    明若愚觉得自己简直要开心得疯了。

    那些日子，是明若愚和傅以承结婚以来，最开心也是最幸福的日子。即使没有鲜花，没有甜蜜，没有每个女人都向往的求婚仪式。

    甚至连最初领证，都是被逼的。

    但在明若愚看来，这些都不重要。

    她只要一个爱她，疼她，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把她放到第一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弃她的良人，老公。

    但是一直到现在，明若愚才忽然看清楚。

    不是这样的。

    这个男人的心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人，那些人，不管是以亲情友情甚至是托付的存在，任何一个，都比她着重要的多。

    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前，她甚至在心里存在了一些巨大的幻想。

    即便不因为别的，哪怕仅仅是因为杀人偿命，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样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也会跟自己站在一边。

    可当他很肯定地告诉自己，他不会因为弟弟远臣的死，就放弃对沈星唯的维护时，明若愚忽然间彻底绝望了。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止陌生，更可怕。

    她退缩了。

    这个男人，她打心里不想要了，也要不起了。

    明若愚说完那句话，空气里忽然陷入了一阵死亡般的沉寂里，明明只是入秋的天气，房间里的空气，却忽然冷了许多。

    寒意，一下下侵袭着明若愚的身体，也一点点煎熬着她脆弱敏感的神经。

    男人静静地背对她站着，放在门把上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指节发出“咔嚓咔嚓”作响的声音，泛着可怕的白色。

    许久，傅以承忽然松开手，转身朝着床上的明若愚走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明若愚下意识地颤了颤身体，却死死地握着拳头，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是倔强而无声的对峙。

    她分明在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嗜血的冷意，和顷刻间激烈流动的疯狂情绪。

    “离婚？”

    再看，傅以承的脸上，分明出现了一抹他以为自己听错的神色，唇间吐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却带着一股咬牙切齿般的寒意。

    下巴上一紧，男人的手已经用力地捏住了燕尔的下巴，指尖的力道蛮横毫不留情，逼着明若愚不得不仰头看他。

    “若若，因为觉得我偏袒沈星唯，因为觉得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因为觉得我没有给死去的远臣一个交代，所以，你要跟我离婚？”

    那话，带着轻描淡写的意思，仿佛这样的事情，在他的认知里，压根就无足轻重，不值一提，所以压根不能成为明若愚放弃他的理由。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明若愚几乎一抬头，就能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和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若有似无地，还夹着几分血腥的味道。

    几乎是一侧眼的功夫，她还能看到他缠着厚厚纱布的胳膊，和纱布底下，男人隐约间渗透出血迹的伤口。

    而那伤，是被她弄出来的。

    原因，却是为了阻止她，保护沈星唯。

    明若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可笑，很嘲讽。

    她试着想要开口冷笑出声，却没法动弹。

    几乎微微张开嘴巴，都能感受到男人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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