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栽稻子早打谷,早生儿女早享福。这句话,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竟被大南山人奉若神明,居然还久盛不衰!
这种观念一旦根深蒂固,早婚早育就不再是什么稀奇事。相反,在南山人眼里,越早反而越光荣。
面对一双双炽热的眼睛,我不得不面对现实。“行,那我就说说结果吧”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我正要开口说话,脖颈突然被掐了一下。
“桌上这些钱,你当是草纸呀,还不把这事处理了,回头弄丢了咋办?”
抬头一看,是堂哥农转乾,我立马醒了过来。
“怎么处理?”我问。
“怎么处理?那得问问你自己啊。长辈们给的钱,你是要还是不要?要就收下,不要就给还回去,这么摆着算怎么回事,好看啊?”
“啊啊,嗯好”
我一边打哈哈,一边琢磨着应对之策。见我老年痴呆,堂哥又补了一句:
“该要的还得要,毕竟那是长辈们的心意,不要那么不知好歹,好心当作驴肝肺。是吧,柳支书?”
“对,对,男子汉做事,就应该当机立断,大刀阔斧。”
“谢谢,谢谢,谢谢乾哥,谢谢城叔。”
谢完之后,我从一沓钱中抽出一张,把剩下的递了过去:
“谢了雪姨,那我就不客气了,等哪天小非出息了,一定好好报答您老人家。”
还完江中雪的,我又原封不动把柳进城的钱推了回去。正要说谢,被他抢了先:
“怎么了小非,城叔的钱就那么烫手?”
“不是的城叔,你不是说是村里奖的吗?我又没给村里做啥,怎好意思拿这个钱?”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以为你的功劳还小吗?那可是全乡第一个啊!你为村里挣了这么大脸面,拿点奖励不应该吗?大伙说说,应不应该?”
“应该!”
“应该!”
“当然应该!”
不愧是支书,马屁精还真不少。听到一堆阿谀奉承,柳进城又把钱往我面前推:
“这下该可以收了吧?”
“该是该,但也不对啊?村里的奖励,就该在村民大会上,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说完,我又将钱推了回去。
“对,对,确实应该这种,那行,那就改日再发吧。这是柳叔我给你的路费。”
话没说完,钱又被推了回来。
“这么说,这钱就更不能要了。”我仍然油盐不进。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非亲非故,说家族也不是,说亲戚又太远,既不是家人也不是亲戚,这样的钱我都收,是不是”
“啊,原来你是说这个。行,那就给你一个说法。”
说完,他转头看向老爸:“农大哥,我的老大哥,我这兄弟你还认不认了?”
“认,认,老弟说的啥话,当然认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是土鳖现管,全家人都得靠他吃饭呢,农三元哪敢说半个不字!
“听到没有,小非?你说说,你爸的兄弟,到底是亲还是不亲?”
“仪式,仪式既然是异姓兄弟,总该有个仪式吧?”
这些大老爷们,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于是,庄严的仪式正式摆起。
来到堂屋中间,叩拜之后,柳进城又递上那钱。
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不得不抽上一张,做个了结。
本以为收钱之后,一切自然云消雾散。不想,那个问题又被人提起。而此时的江柳两家,早已是势不两立,非得要争出个高高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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