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意外实在太多,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像在做梦一般。
残疾人的世界很残酷,这不仅仅体现在无法正常工作上。刚出事那几年,沐爸非常不甘,曾下定决心要跟命运抗争到底,家人虽然担心他,但一直对此给予无条件的支持。直到某一天,他趁着沐妈出门买东西的空档偷偷爬起来想给一双儿女做顿午饭,却因为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的原因弄翻了锅子。
被热油泼到的伤疤直到今天依然爬满小腿,从打从那天起,沐想想再不让他进厨房。妈妈没时间做饭时,小小的女孩哪怕搬来矮矮的板凳踩在上面煎蛋,也不愿意叫爸爸动手。
沐爸一直对女儿很顺从,或许是憎恶自己的无用,任何能让女儿开心的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因此这长达七八年间,他真的再也没有碰过锅铲,要不是今天收到衣服太开心,他绝不会朝女儿提出这个要求。
七八年了啊
他目光恍惚地落在灶台上,仿佛借由那些熟悉而陌生的炊具,看到了曾经意气风发过的自己。
手摸上刀柄,握住,片上案板洗净的土豆,先是迟缓的几声咚c咚c咚。
而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菜刀几乎飞出残影来。
二十分钟后。
乔南被一股飘出厨房的异香勾得神思恍惚,视线硬生生从手机屏幕里拔了出来。
晏之扬他们都是皮外伤,去社区医院消毒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沐想想送走这群似乎因为害怕看医生而表现得非常乖巧的少年,回到家时,被乔家拥挤的盛况弄得微微一愣。
乔远山和乔瑞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周围一圈都是人,他们似乎正在讨论工作的样子,沐想想进门的瞬间谈话就终止了。
所有人转头看向门口,沐想想就认出其中一个,叫小楼什么的,是乔父的助理,其他人一概不熟。
可她又不敢确定“乔南”对他们熟不熟,这会儿现发短信明显来不及了,只能若无其事地忽略他们,朝明显带头的两个人打招呼:“爸,哥。”
但在场的所有人对他冷漠的态度都没有表达出任何意外,只有唯独被他点名的乔远山和乔瑞目光一凝。
乔瑞深深地看着弟弟,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乔远山则挺了挺腰,心中翻滚着激动:现在家里全是公司的下属,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针锋相对才是乔南以往的作风,可如今,最最叛逆的小儿子也知道在外人面前要给爸爸留面子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回来啦?”
又因为领导后遗症下意识多了句嘴:“手里拎了什么东西啊,这么大一袋。”
沐想想手上那个纸袋造型略微有点抢眼,实在也不能怪他注意到,但话一出口乔远山恨不能立刻给自己两拳:嘴怎么那么贱呐,儿子才给你点好脸色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问问问问个屁,非得让他在外人跟前嘲讽你几句才开心吗?
但预想中的叛逆回答并未到来。
换好鞋子的沐想想低头看了手上的袋子一眼,语气特别平静:“哦,这个是给你的。”
说着趿拉着拖鞋过去,将手上的袋子放到对方脚边:“那我回书房写作业了。”
乔父并没有对她的礼物给出任何回应,加上客厅里人太多,她有点不确定该怎么对付,倒不如先躲为妙。
转身时不经意撞上了坐在乔父旁边的乔瑞的视线,沐想想微微一愣,因为对方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神情似乎绷着什么内容,看起来说不出的古怪。
沐想想被看得毛毛的,赶紧走了。
客厅里,长久的呆滞之后,乔远山头脑空白地伸出手,掏出了那个纸袋里的东西。
外套抖开,还能嗅到毛绒独特的味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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