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厚厚的大部头的珊娜,说道:“你真的不想出来走动一下吗?”
“我没有时间,”珊娜头也不抬,“三个月可不长。”
“可我和simon很需要你。”
珊娜的眼睛向上,看了一眼门口的陆易,只见到对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她的视线再向下,看到了陆易身边站着的狂摇尾巴的大狗。
“……好吧。”珊娜放下了书,将眼镜放在了书页上,来到陆易面前拿过了他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遛狗。”
陆易看着珊娜越过他去穿外套,他看向脚边上的simon说:“……为什么我还是嫉妒你?”
simon没理会陆易,摇着尾巴追上了珊娜。
夜色很黑,陆易没有带珊娜去过远的地方,就在附近静谧的公园里转了转。公园里隔开二十步才有一个路灯,路灯很昏暗,照不亮所有的角落。就在珊娜打算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来时,她身前的simon忽然龇开牙,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陆易立刻搂住珊娜的肩膀,只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说:“不好意思,是我。”
一个男人从黑暗的角落里出现在灯光下时,陆易才蓦然认出,眼前这个人,真是目前许多人关注的“目击者”老江!
老江这位“目击者”的话当然是这个事件的另一个视角突破点,可这个采访还是被淹没在了众多的负|面消息当中。哪怕看到这则消息的人,也对此充满了怀疑——这对夫妇里的陆易就是威廉姆斯工作室的人,他跟柳意非亲非故,之前柳意还差点攻击他老婆,怎么可能会来劝?
——还算准了柳意跳江的时间?
哪怕现场出现任何一个人都比出现这个女人要来得合理得多。
老江不远不近地站着,目光看着珊娜,却也警惕着珊娜的狗。
珊娜拉紧绳子,将simon拽到身后,上前了一步说:“我见过你。”这句话不难理解,老江叹息了一声:“是的。我是来找你们的。”
陆易将珊娜又向后搂了搂。
老江说:“我来,也没有别的意思,有一样东西,我思来想去,觉得只能交给这位女士。”老江的话说得很明确,对象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珊娜。
珊娜在中国也待了一阵了,就算不会说,也多少能听懂一些。当陆易向她翻译“他只想找你”的时候,她目不斜视地盯着老江,上前了两步。
老江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本病历本。病历本上是柳意的名字,自从柳意入院,就放在柳意的抽屉里当摆设。
老江伸手将本子交到了珊娜的手里。
“我这些年,看的东西、见的人物也不少。这东西,我觉得还是交给您最合适。”老江等珊娜一接过本子,就收回了手,插进了口袋里。
珊娜翻开看了一眼,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到那本崭新的病历本里从头到尾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珊娜合上了本子,看着老江,说道:“谢谢。”
夜深了,气温很低,老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双臂,叹息着说:“我一把年纪了,没老婆没孩子,没什么好担心牵挂的。
“柳意一路都是我看着的,从头到尾,跟儿子跟弟弟有那么点儿像。我把他最后一点东西托付给最合适的人,算是给他有个交代了。”老江说。
陆易没有翻译,珊娜也没有要求。老江摆了摆手说:“再会。”他就像来时那样无声无息地隐入了黑暗中,simon很快停止了喉咙里的低吼。
珊娜没有心情再继续逛下去,她很快同陆易一起回到了公寓,当再度进入书房时,陆易问道:“需要我替你翻译吗?”
珊娜拿着那本病历本说:“谢谢,可这是他交给我的东西。”随后她坐下来,再次戴上了那副框架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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